“喂,你真准备做这行啊,老乔那边,我可不好交代?”
白零在一旁看着乔简一言不发的缠好左手掌心的绷带,眼神比昨日所见不知道认真了多少。
“这叫天生我材必有用,懂不懂?”
他举起右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可是白零始终觉得不妥,乔简的能力不是今日才显现的,可是之前,他却是一直受着老乔的管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做这样的职业,但自从那次事件将他牵扯,他便好像也下定了决心,铁了心的要来做个什么捉妖师?
做了捉妖师便罢,还偏偏要给自己取个侦探的名号。
“老张?”
方才走到老张家小区的大门,乔简便见一人冲了出来,疯了似的追着另一人。
好在他眼尖,一眼便可以看出,那在前面狼狈躲闪之人,不正是昨日来寻求他帮助的老张吗?
“乔简,那人好像不对劲……”
白零自小伴他一同长大,见的古怪事多了,也能看出些端倪。
身后追着老张之人,想来便是老张口中那个被女妖缠上的儿子,如今看样子,似乎是被控制了。
思来想去的这一会,老张也已经看到了他们,想也没想的便朝着他这处跑来。
“我儿子疯了,疯了啊……救救他,求你……”
话没说完,老张便两眼一白,昏厥过去。
“把他带到一边……”
乔简话音刚落,便啐掉了嘴里叼着的烟,轻轻咧嘴,回头看了一眼白零,向前迈了一步。
那面前的男子喉头发出古怪声响,歪头看着乔简,眼神里尽是嗜血的肮脏。
乔简皱了皱眉,却又伸手扶了扶额,似乎是在将自己的眉头疏解。
好歹他还没到三十,可不能被这眉心的结误导了年龄。
他有心分神,可那男子却没有心等他。发出一声古怪的惊叫,便扑了上来。
乔简本已将左手藏于袖筒之中,此刻绷带解开,他站立原地不动,右手还在轻抚自己眉心,左手的掌心相对,却已经让那男子寸步不可动。
想退退不得,想近更是不可能。
“哦?果真是妖,我还当是羊癫疯。”
乔简回过头对着白零笑了笑,再回头之时却是一脸严肃,他轻蜷了几下手指,隐约可见他的掌心有暗绿色的光,如同猫的眸子折射出的那般,渐渐将面前的男子包围,吞噬……
他从未主动用过自己的能力,动作有些生疏。
远处的女子蓦然睁开眼睛,是束缚之力吗?
永安他,回来了……
“老张,老张?”
老张再次睁眼之时,已经回到了自己家的屋子里。
“峰儿!”
他匆忙起身,本也是被吓晕的,身子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乔简也没有拦着他。
见屋内的男子呼吸平稳,面色如常,似乎已经没有大碍,老张这才安心的走了出来。
“这张褥子,是在你儿子的卧室看到的。”
乔简指了指沙发上那看似柔软舒适的皮毛褥子。
“这,这褥子怎么了吗?”
老张不以为然。
“寻常动物死去,便烟消云散。只是,妖也乃灵的汇聚,这毛皮你是如何所得,你应该清楚。”
乔简的手不经意的划过那之上的柔软皮毛,依稀能够感觉附着的不属于这凡界的力量。
老张一下瘫坐在沙发上,他自然清楚,也不会忘记。
那日酒驾,他本以为自己撞到了人,匆忙下车查看,却不想车前只有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狗……
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有救治,也没有掩埋,反而是,反而是……
他看了一眼那狗皮褥子,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剥皮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那野狗,竟是临产的母狗,腹中的胎动在他的动作下越发微弱,直至消失。
“我,我这就将它,将这些皮毛安葬了!”
老张“腾”的站了起来,抱着褥子便朝着楼下跑去。
乔简有些无奈,这人说他胆小,却是能一个人在深夜做出那等事。
要知道,世间生命皆数有灵,这有了身孕的母狗腹中,不只有多少生命。
灵之汇聚,便成了妖。
轻易一条命是很汇聚出强大到可以维持体征的灵,这类事件,往往都是背负数条性命的。
乔简才刚刚追到楼下,便看到老张似乎被拖拽着被迫匍匐在草地上。
遭了!
他方才的的确确收复了那妖,可寻常人有三魂七魄,妖也是有丹元与神识的,方才楼下附着在张峰身上的,不过是那妖的神识,如今这褥子之上,才是它的丹元!
“我知汝恨意,此老乃无意之举,你既已吞了他儿十年阳寿作为报复,便也该回去了。”
乔简看着地上被卡住脖颈的老张,心知此刻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一不小心,怕又是生祭一条人命。
不做声。
面前依旧拖拽着老张,力度丝毫不减。
乔简左手握紧了拳,似乎在想着如何是好。
正当此刻,那犬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力度突然加大,将老张生生卡在了树干上,脖颈上青紫色的痕迹让乔简不得不出手了。
可他还未举起左臂,便见那道力度已经消减不见,老张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方才那妖的位置,一个披着墨绿斗篷之人,赫然出现在那。
斗篷之大,将他的面容遮掩完全。墨绿色的斗篷仿佛有着隐隐的光,定睛却又看不仔细。
“永安大人……”
世间所有灵,都是永安给予了生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便是乔简这般终日不读书不看报之人,也是听闻过的。
曾几何时,但凡家中有些信仰的,供奉的都是永安君,只是到了现在,脱离了封建迷信,人们大多也不相信远古的传说了。
斗篷之下未曾发出声音,但那妖已经失去了灵的支撑,不复存在。
看着他那偌大的斗篷,乔简忍不住腹诽,这般大的斗篷,走路不怕绊着?当真不遮挡视线?
白零毕恭毕敬的站着,一边戳了戳分神的乔简。
“啊,久闻永安君大名,不曾想,此生竟有荣幸得永安君相助。”
听闻他的话语,永安的身子顿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