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做传道受业解惑的行当,是以当她被明珠姑姑带到自己的住处时,内心还是有些不真切之感。
“姑姑,这是……老师的住处?”
她指了指这间过分狭小简陋的屋子,第一次想强颜欢笑没笑出来。
入目可见的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磨损得有些破旧的书桌,连把椅子都没有。
更别提这大冬天的,连个屋子里连个火炉都没有。
阮轻湄最怕冷,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明珠姑姑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
“实在是对不住姑娘,这修雅苑的住处紧张,你呢本也不是通过三年一度的正规考核被选进来的,因此只能暂时先委屈你一段时间,姑娘可别为这这一丁点事情,斤斤计较。”
阮轻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笑了,“这样啊,那不知这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呢?”
明珠姑姑道:“怎么说,也得等下次考核后,向工部上报。”
“姑姑的意思是……要三年?”阮轻湄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明珠见此,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我劝花灼先生一句,来了这里,便要认清楚这是谁的地盘,便是条龙,也得给我缩着。”
她警告完毕,挥着帕子便转身离开了。
阮轻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整理着自己带来的行装。
她这一整天都在熟悉环境,整理屋子,第二日一早才正式去舞苑正式授课。
她用完早饭去到舞苑办事厅,一身碧色袄裙的明珠便递给了她一个册子,“这是你未来要带的几名艺伎,你自己熟悉一下。”
阮轻湄点了点头,看册子的时候,身后有其他老师时不时地经过。
而后她便听到了那些舞苑老师们的窃窃私语。
“我刚看那册子上写的第一个名字是周青诶。”
“周青?明珠姑姑竟然把周青分给她?啧啧,有好戏看了。”
“那周青早就已经废了,扶不起来的烂摊子,明珠姑姑这作法……耐人寻味啊。”
“有什么好寻味的,谁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女先生在考核当天跳了一支绿腰,偏生跳得还比那位好,那位能咽得下去这口气才怪。”
……
明珠姑姑听着她们越说声音越大,不禁冷下了脸,“都没有事情做是吗?”
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只是看表情还是多多少少有点不服气。
阮轻湄耸了耸肩,懒得理会这些幺蛾子,只继续研究着手上的名册。
那个周青的情况,和那些人议论的也并没有多少出入。
三年前的周青还是平欢坊炙手可热的花魁,可是不知怎的,突然有一天她就开始闭门谢客了,谁也不见,常常一连好几个月都是称病不出。
资料上的信息寥寥,但是阮轻湄也能猜到,这样一块香饽饽,若不是明珠真的已经无计可施,毫无任何办法了,也不可能扔给她。
阮轻湄将资料放下,起身出了办事厅。
她想要解决问题,自然得先去见一见这位周青小姐。
太子妃她只想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