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看懂了白氏眼中的担忧,猝不及防心里一暖。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来,声音也软了几分。
“娘,你放心。女儿心里有数,再说了,这么小的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最后这两句话纯属为了安萧母的心才这么说。
一脸认真地说出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毕竟两年前她刚从玄真观回到阮府时,阮骊歌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她不知不觉就想到往事,神思飘远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飘了回来,一脸“尽管放心”的表情看着萧母。
白氏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
“那好吧。我看着小丫头面相不坏,是个通透有灵气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说服了萧母,阮轻湄心中便没了什么负担,“那我和青禾先把着丫头扶到内室休息,我帮她看看伤。”
白氏点头后,她转身看了陆青禾一眼,陆青禾基本上也能猜到什么意思,一声没吭地跟着她去了船舱内室。
这条船很大,有活动区,也有休息区。
两人把唐彩扶到了一个空房间,阮轻湄用眼神示意陆青禾关门。
而后打量了一眼唐彩的面色。
“能说话吗?”
她漫不经心地问。
靠坐在床榻上的唐彩颇为费力地半睁开了眼睛,“嗯”了一声。
点头的动作几乎微不可察。
她以为面前这个女人是要救她,不曾想对方根本不急着救她,而是指了指身旁另一个女人,“你认识她吗?”
唐彩一愣,她之前匆匆瞥过一眼这两人的模样,眼下实在没有力气掀开眼皮,因此也没看,只是摇了摇头,“没见过。”
摇头的动作同样微不可察,声音也有气无力,细弱蚊蝇。
阮轻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姐姐,你不是要救我吗?”唐彩抿了抿唇,细声开口道。
模样颇有几分可怜。
阮轻湄面上没什么表情,“不一定能救得活,我先看看。”
说罢,她执起唐彩垂在床边的一支手腕,细细把脉。
那截手腕白皙纤瘦,是再标准不过的女子手腕,只是脉象颇有几分杂乱。
阮轻湄皱了皱眉头。
心中不忍笑。
枉她自以为医术已经尽承了师父的衣钵,哪曾想下山后接二连三遇见诊不出来的怪病。
她真得回玄真观重新学一学医术呢。
她良久没说话,榻上的小姑娘心中沉了沉。
暗骂这女人莫不是个庸医?那种只会点皮毛就敢说自己通医术的沽名钓誉之辈?
她心里暗暗咬牙,面上却分毫未表现出来。
她心里约莫有数,知道自己只是普通的外伤。
而之所以会严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只是因为长期未曾得到有效的医治,伤口扩散感染罢了。
空气中沉默了良久,阮轻湄并不知道某个白切黑的小丫头已经在暗暗吐槽她了,只是如实说道:“你的脉象特乱,我看不明白。”
唐彩心中正要骂,突然想到什么。
脉象乱……
她半睁着眼睛,眸光微闪。
太子妃她只想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