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能够力敌灵窍境神通?
无论怎么想,此事都宛如天方夜谭,若与外人说,怕是无人愿信。
但此般奇异之事,此时确实发生在了陈安的眼前。
陈安见识何其深厚,仅是一眼便洞察了其中的奥秘。
白可不过御灵境初期,仅凭自己实力,自是不可能抵抗这神通半分。
但白可体内拥有青芒子雷!
作为青芒神雷的衍生物,此雷若不受控制,以自然形态存在,其威势也非是寻常人能够抵御,就算灵窍境,若不做任何准备,也是不得不避其锋芒。
北泽国王当年能炼化青芒神雷,可是倾全国之力寻来了抵御雷霆之法,这才九死一生,若非上天眷顾,最后怕也只得遗憾收场。
而此时,白可的办法简单直接。
将青芒子雷释放。
因为自身境界限制,白可无法使出青芒子雷全部威力,但渐渐抹去其上的神魂印记,子雷之威自行显化,由此才能够与灵窍境一搏。
但此般做法,自身极度危险不说,稍不留神便会招惹雷霆,化为轻灰,还将这天地灵物当成了消耗型法宝,施展一次之后,灵涡内便再无与此雷。
就算要青芒神雷再凝聚子雷,那也需极长的时间,可非是说生就生。
怕是绝大部分身怀天地灵物的修士,直到被击杀为止,都还在犹豫是否要行此事。
这番作为,或许未能杀敌便先**,凄惨收场,就算成功,也将会失去此物,资源难寻,再难炼化。
但白可此时,却没有丝毫犹豫。
不曾思考丢失天地灵物的遗憾,也不曾思考若控制不好雷霆暴走的危险。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拥有这般决断力,陈安真不知她是果断还是鲁莽。
但无论是哪一种其实已不重要,此般状况来说,这是白可唯一能够逃脱之机。
“咔擦——轰隆——”
巨掌上的裂缝越发密集,随即轰然崩碎开来。
“青芒神雷?不...好似子雷,她抹去其神魂印记了?”
执事还欲出招,却心生畏惧。
他着实不信白可的控制力,一个不小心,那便是玉石俱焚。
而白可早有预料,驱使青雷落于脚下,心中一动,青雷骤出,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白可不得不半蹲下,使得自己身躯平衡。
凭借还未消散的神魂印记,白可尚且还能控制子雷,但时间极短,且她也不知何时将彻底失去控制,只得凭借这段时间尽量遁走。
“追!”
执事果断,当即令下一声,身形率先掠出,急追而去。
仅是遁走的瞬间,执事便知白可遁速堪比灵窍境,其余人难以跟上,唯有他能够紧追不舍。
但略一追击,执事竟发现子雷的遁速竟还要超过他的预料。
执事一掐印,全力催发遁术,却依旧只能够见到远处子雷的青芒尾巴,分明白可近在眼前,但只得见其身影逐渐远离。
“啧,不愧是雷属性灵物,不仅破坏力极强,遁速也这般夸张。”
执事心底惊叹,但凡子雷尚在,他便难以追上白可。
不过他并不心慌,他自是心知抹去神魂印记后,白可驾驭子雷的时间有限,短则几个呼吸,再长也不过十个呼吸。
只要未曾逃离他的神识范围,待到神魂印记完全磨灭,白可放弃以此法逃遁,那他将其擒下不过举手之事。
而灵窍境修士若将神识完全放开,可足有五十里之远,任由白可遁走十个呼吸,都难以遁出这个范围。
虽说神识铺开越大,对其内各事物的注意力便难以避免的下降,一般来说少有修士会行此事,但白可遁速极快,动静着实不小,届时将其寻出并非是难事。
“哼,反正她也逃不出我掌心,为防止她转头与我搏命,保持些许距离也未尝不可。”
执事心底一动,便暂时打消了继续拼全力追赶的想法。
而另一边,白可风驰电掣般遁走。
她未曾细数自己遁走了多少个呼吸,也不知道自己遁走了多远,只知身后的执事已然不见踪影,看来暂时已被甩开。
但白可未松半口气,神念一动,还欲继续遁走。
但忽然间电弧肆虐,似有爆发迹象,子雷越发不稳,连带白可身形也歪歪扭扭起来。
“糟了。”
白可一惊,再不敢再依靠青芒子雷。
纵身一跃,白可与陈安滚落于林间,而青芒子雷继续遁走,如同发怒的巨龙,雷躯四处碰撞,电弧越发密集纤长,好一片百回林毁于一旦,惹得无数灵兽哀嚎。
其如具灵智,忽的腾空而起,雷尾刮起一片残枝碎叶,随即朝远方遁去,消失在了天边。
至于此雷会是被有缘人炼化,还是一路晋升到真正的青芒神雷,那便无人知晓了。
那也非是白可与陈安会思考之事了。
白可低下头,喘息不止,汗粒如雨,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一摸储物戒,白可不曾细看,随手取出了几件法宝,拍在了陈安手中。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拿着这些法宝朝右边遁走,就算有人继续追杀你,这些大概也足够你自保了。”
陈安一瞧,那足有三颗青芒石,还有两件白可之前未曾使用过的法宝。
这些可都是白可的底蕴,是北泽国王给予她的防身保命之物。
但如此重宝,此时却随手硬塞进了陈安手中。
“那你呢?”
陈安不禁反问了一句。
白可当即回到:“这般法宝我还有些。”
陈安无语。
身处危机之中,身上法宝、丹药等物那自是不嫌多,仅是“有些”那怎么可能够?
“你没有必要救我这个仆从,这些法宝留着的话你逃离的机会还能稍大半分。”
陈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还是将心中的话语说出。
“你在说屁话。”
这是白可第一次爆粗口,稚嫩的声音带着不曾有过的威严,果然看起来再是不靠谱,那也是王室之女。
她看了一眼身后,执事尚未追来,但想来应是快了。
她的语气由此急促起来:“我经常听父王说,想要让百将为你倾尽一切,你也得做好为他们搏命的打算,不然江山难守,身为王室之女,此话我自是谨记于心”
白可不曾涉政,但对此话时有耳闻,出于对父王与两位哥哥的尊敬与崇拜,她不仅将其谨记,更是当做信条。
陈安有些愣神。
说实话,他未曾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更未曾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每日仅想着玩乐的白可会说出这番话来。
“还在发什么神。”
见陈安还未逃离,白可心生急意,低喝了一声:“你是主人我是主人?听我的!”
话毕,白可一推陈安臂膀,再不理会他,转身便朝着左前方遁走。
在她眼中,陈安仅凭自己的遁速追赶不上,唯一之路便只有朝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