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将父母安置在葛从周原在蓟县的府中,他亲自挑选了亲兵护卫府内。
斥候快马传回,述律平率部远遁,傅友德等人无功而返的消息。
吕布对此亦无良策,历史汉武帝为消灭匈奴,可是倾尽整个帝国的实力方能办到。而他现在连幽州一州的实力都还没整合完成,面对茫茫无际的草原,手底下那点人撒出去,连点浪花都看不到,只能先积蓄实力再做打算了。
吕良在府中看到吕布依旧指挥着各郡的兵力部署,亦不再多言。他经过与王浚、王徽之这些人接触之后,明白真把幽州百姓交到这些人手中,才是对大汉的背叛。
吕布要得就是父亲的默许,他在高顺率兵抵达蓟县后,才告辞父母。
但吕布没回渔阳城,而在率军抵达右北平城,并将常遇春、丁会等人召集过来,他要在这里为下一场大战做好准备。
转眼已到四月。
吕布亲自带着右北平郡的官员在田间忙碌,在他到幽州之前,州内各郡只是种一季小麦,闲下来几个月便是养田期(这段时间不种东西以养足土壤中的养料,为新一季下种做准备)
但自从吕布下令让百姓不许再以牛、马粪便燃料,改用土炭。收集得到各种粪便经发酵,用于田间施肥,如今幽州四郡已经在收获冬小麦之后,种植夏稻。
说起稻谷,吕布派船到交州九真郡,寻找占城稻。这种稻种的产量比中原稻多三层,历史宋朝时期大规模种植,粮食多了,人口亦会增多。
杨大眼快马来报,“将军,真没出你的所料,这一个多月以来,王浚派人跟辽西段氏多次往来商议,双方终于同意联姻。王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段末波。王浚担心将军你从中作梗,没敢用王家的名义嫁女,婚嫁队伍以李农嫁女儿的名义出发,如今婚嫁队伍已经快进入右北平郡了。”
李农出发去南方募兵后,王浚在蓟县忐忑不安,走了一个葛从周,又来了一个高顺,虽然高顺不像张归厚那样敢直接派到到刺史府门口。但高顺对于王浚的所有命令都不予遵从,王浚不免多想,自己的命被别人捏在手中,常常彻夜难眠呀!
妻子文氏于是建议王浚学汉初太祖,在实力不强时,将女儿嫁给外敌,引以外援。
王浚喜出望外,便跟幕僚们商议后,将目光定在了辽西段氏身,经过来回数次的商议,双方同意联姻。
吕布怒道:“我大汉男儿还没死光,还用不着用自己的女人去换取和平!”
常遇春、丁会等人皆对王浚这种丢尽大汉男儿脸面之事,无比鄙视。
吕布道:“杨大眼,你立刻带人去把婚嫁队伍给我劫了,记得化妆成马贼,别被让人发现了。”
杨大眼立即领命而去。
吕布目光扫过常遇春、丁会等人,怒吼道:“我们大汉男儿还没沦落到,要靠牺牲女人来保证国家的平安。鲜卑段氏本就被我们的先辈用无数的鲜血给打服,进而内附大汉。今天,我要带你们去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不是所有大汉男儿都像王浚一样,只会送女儿!”
常遇春、丁会等人均发出怒吼,王浚的行为是对大汉男儿的污辱!
辽西城。
辽西段氏这段时间,还在为家族能跟大汉顶级门阀琅琊王氏联姻而欢欣鼓舞,这对于提高家族在大汉的地位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然后,就传来了王氏的婚嫁队伍消失在右北平郡的消息!
而右北平官方传来消息,是郡内骂贼劫持了婚嫁队伍,目前尚无婚嫁队伍的消息,官府会加紧搜查,请各方安心等待。
但王浚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不对劲,却不着急,他知道此举必引得段氏大怒,向吕布开战。他牺牲一个女儿要得就是这个结果,如今目的达到,正好做壁观。
辽西城内却是鸡飞狗跳,段末波正在召集军队,欲与吕布开战。
辽西太守段务勿尘连忙让儿子段匹磾、段文鸯把段末波拉到自己面前,“你想干什么?想叛乱吗?”
段末波怒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誓要讨灭吕布。”
段务勿尘劝道:“如今事情都没查清楚,你怎么知道是吕布做的呢?我们还是先派人前往右北平查清此事,再做打算。”
段末波道:“族长,事情还不够清楚吗?明明是吕布害怕我们与琅邪王氏的联姻,担心会被我们两方联手消灭,这才从中作梗,劫了婚嫁队伍。这都是明眼人都看出来的事情,我不信你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段务勿尘当然看得出来,但他本身就还跟吕布牵扯着,透瓶香每月千万钱财的往来关系,自然不愿意跟吕布撕破脸,说道:“我们如今最大的心腹大患乃是辽东慕容氏,他们正在慢慢蚕食乐浪、玄菟、高句丽,先前宇文部的领地已经尽数为他们所占有,慕容氏这下子可算是拓土千里。
陛下命我们驻守辽西,本就是为了防备慕容氏,但以我们的实力,根本无法跟慕容氏相抗衡。未来肯定要与吕布联手才能阻止慕容氏南下,现在与吕布决裂,我们段氏很可能要面对吕布、慕容氏的两面夹击,真到了那一步,我们段氏就彻底完了。”
段匹磾亦开口相劝,让段末波想开一些,反正王浚女儿多,这个娶不了,可以娶另一个。
段文鸯亦希望段末波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如果此时率军与吕布开战,慕容氏很可能行背刺之事,到时辽西就危急了。
其他的段氏族人亦纷纷开口相劝,皆让段末波先冷静下来。
段末波根本不听,怒道:“你们有人站在国家的角度,是为大义。有的人不过是想跟吕布继续合伙发财,但你们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身为八尺男儿,如果连自己未婚妻被人抢了都无动于衷,那还配活在这世吗?”
在场之人无不哑口无声。
段末波扔下一句“愿意跟我南下的就率兵跟我一起走,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
段氏族人面面相觑。
最终段务勿尘亲率五千骑兵与段末波一同南下,留段匹磾、段文鸯驻守辽西。
吕布为了不让点火烧到右北平郡中,早早地率了两万大军在两郡边界等候着。
段务勿尘见到数倍于己方的大军,知道抢亲之事是吕布所为绝对是板钉钉之事,心下轻叹一气。
吕布遥向段务勿尘行了一礼,问道:“段太守率大军南下,所谓何事?”
段务勿尘还没开口,段末波便道:”吕太守,明人不说暗话。你劫了我未婚妻,我知道你心中的顾忌,我不难为你,只要你交出我未婚妻,此事便揭过。我们两郡继续和睦相处,我可以发誓日后绝对不会与你为敌。”
吕布反驳道:“段将军,你说我劫了你未婚妻,可有证据?如果有,你可以去向王刺史处告我,甚至可以去京城告御状,如果没有,这就是对我的污蔑。”
段末波道:“依吕太守的意思,那我们两方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段务勿尘策马而出,作最后的努力,“吕太守,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交出段末波未婚妻,日后我绝对不会与你为敌。”
段务勿尘说完,心中生出几丝不确定,王浚会与段氏联姻,本就提出条件之一,便是段氏要听从王浚在军事的指挥。
吕布淡淡地说道:“说真话,我对于你们与王浚联手,一点都无所畏惧,你们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们那点兵能比耶律阿保机的铁鹞军强?我屠过的契丹兵之多,早就超过你们段氏的兵力了。你们真以为你们的兵力很强吗?”
段务勿尘心中一凛,一直以为辽西段氏的数万大军不管在地方,还是在陛下心中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但他一细想,自己的兵力似乎在吕布过往的战绩中,真得还没升到令后者害怕的地步。
石敬瑭、刘知远、石崇、王处直,幽州境内的各方势力一一被吕布铲除,事后多被安谋反的罪名,而这些人空出来的权力尽被吕布控制。
段务勿尘这时才明白,吕布劫亲此举,很可能是在引诱自己率兵南下,然后布下大军埋伏,一举灭之。事后再安谋反之名,辽西又会被纳入吕布的掌控之中。他越想越害怕,此刻吕布真发动攻击,自己带来的这几千人很可能就会被全歼在这里。
段末波听了吕布的话不禁大怒,“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段氏铁绮的厉害!”
“等等”段务勿尘出声阻止。
段末波哑然,“族长,你不会真被吕布那些部队给吓到了,我们这六千骑兵可是百战精锐,绝对可以以一敌十。”
吕绮玲、常遇春等人不禁冷笑起来。
段务勿尘道:“你说吕太守劫婚嫁队伍这事本就是没有依据的,我们率军而来就是不妥。”
段末波不明白族长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转变了。
段务勿尘继道:“但吕太守确的嫌疑,所以我想向吕太守打个赌。”
吕布不知段务勿尘葫芦里卖什么药,问道:“你想打什么赌?”
段务勿尘道:“婚嫁队伍是在右北平被劫的,吕太守,这可是你的地盘。被劫的是段末波的未婚妻,所以我想让你们来场公平的对决。如果你输了,请任由我们在右北平郡内搜查,如何?”
“哈哈哈”吕绮玲、常遇春等人不禁大笑起来。
“好”段末波可是段氏鲜卑的第一猛将,一听族长这话,立道:“吕布,你可敢与我一战”
吕布轻轻一笑,“有何不敢”
段末波持枪策马而来,直冲吕布而来。
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迎了去。
常遇春对于这场早就知道结局的对决毫无兴趣,便向吕绮玲建议趁此机会迂回辽西兵身后,一举全歼的辽西兵。但吕绮玲不知吕布作何打算,没有答应。常遇春亦不好擅做主张,只好作罢。
兵器刚一碰击,段末波的双臂便被震到麻木,他立刻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但可夺妻之恨的怒火,在段末波心中熊熊燃烧,再加自己可是段氏的第一猛将,真一交手就投降,那日后如何在族内立足,所以不管从那一方面考虑,他都得拼死一战。
吕布本来想着二、三十个回合拿下段末波,但想了一下,自己都劫了人家未婚妻了,得给别人留下面子,于是把交手拖到了五十回合。
段末波这回是彻底服气了,两只肩膀麻木地连抬都抬不起来。
吕布手一抓,便将段末波给提了过来,抛到马背。
段末波的部下部立即策马前,常遇春巴不得段氏主动开战,于是就率军挺进。
段务勿尘这时策马而出,阻止辽西兵前进,喊道;“吕太守,你已经胜了,请放还段末波。”
吕布淡淡一笑,将段末波放走。
段末波一言不发地回到队伍中,段务勿尘安慰了一番,便策马出来,看着常遇春及其周围蠢蠢欲动的大军,问道:“吕太守,你打算怎么对付我辽西段氏?”
吕布很平淡地说道:“我要集中整个幽州的力量对抗辽东慕容氏、以及契丹。你们辽西段氏是一股不在我掌控之中的力量,现在要么你们全部投靠于我,要么我尽数将你们灭掉。”
段务勿尘沉默了一会儿道:“吕太守可有绝对把握对抗契丹、以及慕容氏?”
吕布道:“他们联手,我就有点棘手,但我会分化他们,再逐一消灭的。段太守可否愿意与我联手?”
段务勿尘眺望南方,“陛下派我们辽西段氏驻守辽西,本就是为了用于防御慕容氏,如今有吕将军愿意代劳,我自然无法拒绝。当年我段氏归附大汉之时,就宣誓世代效忠汉朝,这支部队我要带他们南下,希望吕将军可以让开道路。”
吕布早就料到这个结局,还是笑道:“段将军的忠心我自然是相信的,陛下身边现在也没什么人可用,你现在率军南下,未来,他的处境会好一些的。”
段务勿尘道谢之后,即命令辽西的所有段氏族人、部众立即南下。
数十万段氏部众听到这个消息都傻了,他们已然在辽西住了百年,现在突然要求南下,一点准备都没有,但他们还是遵守族长段务勿尘,抓紧收拾东西。
吕布这时亦调丁会、夏鲁奇率五千骑兵驻守辽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