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坝上,刘备看着被郡兵拖走的赤龙尸,强忍着心头的悲恸,
我汉家的气运赤龙,却最终死在了我汉家手里,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前辈,您请安息,备必不负您的教导,揪出这一切背后黑手,使我汉家永世昌隆”,他沉声心语,衣袖中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他此时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血腥浓烈,也无人愿意靠近他,
待太守带着众士子离去,陈宫才走近他道,“玄德,我们走吧”
“公台,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陈宫迷惑地看了他一眼,自从他从水里出来后,整个人就隐隐有些不同了,
只是这种变化并不明显,他无法分辨出到底是什么,
“那我就先走了,我们改日再聚”
“嗯”
二人抱拳作别,堤坝上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影。
缓缓坐在堤坝上,看着沁水的奔流,刘备神色沉重,
大汉消亡,五胡乱华,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为何要灭我汉家?还有内敌,到底是谁?
他感受到了沉沉压力,胸闷难抑,
敌人藏在幕后,要想找寻,凭他一人誓必无比艰难,他需要帮手,
而且,他要匡扶汉室,使得汉家永昌,仅凭一句口号,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刘备沉思着,要想追查一切,没有信息网,无人可用,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需要构建自己的势力。
还有……刘备双眼微眯,“无赤龙,不汉家”,他低喃着,心智一定,“民望的集聚,势在必行了”
站起身,眺望着宽大的沁水,“或许……这就是我穿越到此的真正因由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或为自己,或为家人,或为某一领域,或为……整个天下。
胸怀众生,那是一种大慈悲,因此手执屠刀,也并非是残暴不仁,
时代造就英雄,英雄宰执时势,
而他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唯一的执刀人。
看透这一切,刘备缓缓朝沁水跪倒,伏身一拜,这里葬下的,不仅是赤龙,更有他的过去,
或许说,一个全新的刘备,正式从此涅槃重生了,
“前辈,备……谢您成全”
赤龙血的入体,对他的帮助实在太大了,肉躯的强悍直接爆棚,力量满满。
“少爷~”
这时,刘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刘备站起身,“小安,你怎么来了?”
刘安看到他,急忙跑上前,“少爷,老夫人担心你,让我过来寻你”
老夫人?那就是我娘了,
“走吧”
“是”
……
刘庄,
刘府内,
刘母坐于正堂主位,目光眺望着屋外,
她的身侧,一名肤如凝脂,端庄秀雅的女子静立,她的目光,不住在刘母和门口巡视着,
“甘氏,你说都这么晚了,备儿怎么还没回来?”
“娘,夫君或许是有事耽搁了,您不必忧心”,甘氏虽在安慰她,眉头也不禁瞥了起来,
“不行,你去吩咐管家,把草席拿来”
“娘~这……”
刘母摆摆手,“去吧,你不是也在担心备儿吗”
甘氏犹豫了一瞬,“这……好吧”
她莲步轻抬,刚欲动身,一道声音突然从外传来,“老夫人,少爷回来了”
两个女人随之喜上眉梢,
刘备大步走进正堂,已然换过新衣,洗漱过了,朝刘母拜倒,“儿子出外耽搁,让母亲忧心了”
刘母展露笑颜,“我儿平安即可,起来吧”
“是”
刘备起身,扫了甘氏一眼,目光一窒,这位应该就是他从刘安嘴里诈出的甘氏了,
甘氏见他望来,情丝棉棉,上前一步,盈盈一拜道,“夫君”
“嗯”
“甘氏,备儿劳苦了一日,你先去服侍他休息吧”
“那娘……”
“我还有丫鬟使唤呢”
“是”
刘备闻言也不推迟,上前搀扶起刘母,“娘,您也休息吧,太晚了”
“好”
母子两并肩走进后院,他才在刘母的催促中折身回了自己的居室。
走近床榻,甘氏自然地上前,给他除了外衣,
“甘氏,你跟我多久了?”
“禀夫君,三年了”
刘备点点头,甘氏如今还只是妾的身份,也就是服侍妻的高级侍婢,
在原有的历史中,她一路跟随着他颠沛流离,甚至沦落到成为人质的地步,
要不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护她归来,只怕是早已折在曹营了,
这是一个可怜而又可敬的女人,虽替他生下了阿斗,却因战乱遭遇死劫,直至身死,也没有得到任何名分。
“我替你取个名字吧”
甘氏目光随之一亮,就要拜倒,“妾谢过夫君”
刘备伸手扶住她,将她拉到身前,
两人四目相对,甘氏羞意难耐,面上媚意更浓,
刘备看得心神一荡,道,“你肤如凝脂,以后便叫甘钰吧”
“甘钰~”,甘氏失神低喃,欣喜莫名,“妾谢过夫君”
“呵,就口头感谢吗?”,刘备假装不满,
甘钰哪里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夫君,你已经劳苦了一日,还是……嗯~”
灯火熄灭,荷尔蒙的过剩,终究演化出了那不可描述的一幕。
翌日,
刘备睁开眼,
怀里甘钰还慵懒地趴着,满面潮红,
轻抚了下她的脸颊,他嘴角上扬,温馨一笑,
感受到脸颊的瘙痒,甘钰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夫君”
“夫人再睡会儿吧”
甘钰甜甜一笑,看了一眼外头已然大亮的天色,惊得花容失色,
她强忍着不适爬起身,就算是春光大泄也顾不上了,
刘备看得小腹冒火,可看甘钰那瞥着的眉头,又不得不强忍着,
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放倒在床上,“夫人听话,就你这状态,还怎么下地,乖乖歇着,我会给娘说的”
说着,他温柔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才翻身下了地。
看着刘备穿衣出门,甘钰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刚夫君唤我为……夫人?”
她面上一呆,随即绽放笑颜,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眼中情义更浓了。
出了门,刘安早已候在院外,
“小安?”
“少爷”
“现在什么时候了?”
“午时”
刘备闻言脚步一滞,“你怎么没叫醒我?”
“老夫人说少爷近半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让我不要打扰”
“呃”,刘备面色一红,“那……店铺那边?”
“管家早晨就已经过去,遣散了那些求鞋的老爷们”
刘备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他朝前院走去。
而此时的刘府门前,来了一个青袍老道,
他浮尘轻挥,定神看向刘府大院中的那株百年老树,
那是一株参天古木,耸立挺拔,枝繁叶茂,呈一个伞型长开,看起来华贵不凡,
“家有宝盖,必出非凡”,道人低喃着,想看个究竟,遂走向一个刚从刘府走出的仆人,“请问这里的主人是谁?”
刘贵诧异,“道长,你连刘师都不知道?”
刘师?
道人恍然,“哈哈……原来是刘师啊,老道久闻刘师盛名,想一睹真颜,烦请通禀”
刘贵犹豫了下,这才点头转身,
老夫人笃信黄老之学,不可不传,“道长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