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摆摆手，故作轻松道：“别提了，没从那边赚到什么，但是也没能打起来。”

“你就没有按计划好的那样，对他做些挑衅什么的？”托尼·斯塔克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奥丁终究是老了，顾虑太多。就连面对年轻人的挑战，也都只一味想着妥协。”诺兰耸耸肩，示意自己已经尽力了。

“也就是说，你也没能探到所谓‘天父级’实力的底？不会是他发现了你带着录制设备吧？”托尼敲了敲他的眼睛，示意道。

“不知道，或许吧。那就是你的技术实力有问题。”诺兰从眼瞳上取出一片像是美瞳的东西，用拇指与食指猛地将其捏碎：“‘那个东西’怎么样了？”

看了眼诺兰手指间的摄像器材碎屑，托尼·斯塔克撇撇嘴，答道。

“既然你没能从阿斯加德人那里捞到好处，那么只能仰仗宇宙魔方对面的齐塔瑞人了。我对怎么利用魔方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想法。但是没有亲手接触过魔方，没做过实验也没有各项参数，具体还需要多长时间来完成，我也说不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它拿过来？”

“总得你这边确定了，我们才好动手。不然一旦神盾局发现东西丢了，我敢肯定，尼克·弗瑞肯定第一时间找到我这里。”

就在这时，一旁的陈婉忍不住插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呃，抱歉。”诺兰挠挠头，有些尴尬：“莉莉丝，我都忘了你还在这里。”

陈婉颇有些不开心。

原本今晚对她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夜晚。

但谁又知道，仅仅看了一场电影，诺兰便神色严肃的匆匆对她说了两句话，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带走，‘唰’的一下消失了。

惊慌之下，她直接找到了诺兰口中的托尼·斯塔克，结结巴巴的说明了来意。

托尼刚开始以为诺兰出了什么事，吓了一跳。然而当他知道诺兰只是被托尔带走，而且是刚走不久，马上放松下来，让她回去安心睡觉就好。

可是遇到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能睡得着？

陈婉就在斯塔克集团的一楼沙发上枯等了几个小时。

直到刚刚，托尼唰的出现在她面前，只短促的说了一句‘他来了’，就又唰的一下，带着她穿过传送门来到了荒郊野外，再次见到了诺兰。

今晚经历之离奇，让陈婉不禁在想，是不是也该试着接触一下，诺兰他们在做的事情？

“抱歉，莉莉丝。托尼，不如我们换个时间与地点再聊吧？”

“当然。”托尼·斯塔克没有异议。

......

两人同时开启传送门，托尼开门目的地自然是马里布别墅，而诺兰的终点则是唐人街，杰克·陈的二手店门口。

“回去早点睡吧。很抱歉把你搅合进来，这倒并非是我本意。”诺兰帮她推开玻璃门。

孰料陈婉没有进去。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诺兰，直到后者忍不住挠了挠脸皮。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一分钟过后，诺兰终于忍不住开口。

“都到这了，不如上楼坐一坐，喝点什么再走吧？”陈婉话说出口，又感觉语境好像不太对劲，又紧跟着补充道：“我说的是‘中式’的喝点什么，而不是...你懂我意思吧？”

诺兰摇摇头：“算了，今天经历的不少，我感觉有些疲惫了。”

“超人也会累？”

“我又不是。再说超人怎么就不会累了，你见过超人么？”

“见过啊，就在我面前。”陈婉笑意盈盈：“怎么了，我可没见你这么沮丧过，能和我说说么？”

“你不是不感兴吗？什么英雄啦，反派啦，行侠仗义啦之类的。”

“现在我感兴了，总可以吧？来吧，上楼给我仔细讲讲。”

抿了抿嘴，诺兰心里有一些挣扎，但他最后还是跟着进了门。

陈婉家是典型临街二层商铺格局，一楼门店，二楼则是生活区。

两个人小心的踏着咯吱咯吱的实木楼梯，然后蹑手蹑脚穿过过道，进入陈婉的房间。

陈婉按下照明开关：“随便坐吧，穷人家的房间比较小，多多见谅。”

“还不错，总比我初来乍到纽约的时候要好的多。”

招呼着诺兰在床沿坐下，陈婉将咖啡粉倒入一台崭新的咖啡机中，又手忙脚乱的给水箱加水，关盖子，设置程序。

“稍等一会儿，我没怎么用过这东西。”一切完成，陈婉稍带歉意的搬来一张椅子，反转着坐到他对面，把双手搭在椅背上，然后下巴枕在手上。

诺兰有些不明所以：“那你买它干嘛？”

陈婉不答，岔开了话题：“人总爱买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这很正常。说说吧，今晚都发生了什么？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绪在你的脸上出现。”

“哪种情绪？”

“不自信。或者说，怀疑。”

“怀疑？”诺兰不禁失笑：“我怀疑什么？”

“你在怀疑自己。”陈婉的话让诺兰笑意戛然而止：“托尼肯定也察觉到了，但是作为你的同伴，或者说助手，他是不会对你明说的。”

诺兰在她沉默的注视中，忽然仰躺在床上，四肢用力抻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陈婉说的没错，他在奥丁面前，确实感受到了压力。

被奥丁召唤至阿斯加德，诺兰等人是有所准备的。事实上，在新墨西哥那件事之后，守望者曾经开了个小会，推演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而作为熟知剧情的人，诺兰与托尼·斯塔克对此还有过讨论。

对奥丁做出挑衅，试探出他的真实水准，从而决定接下来是与阿斯加德合作，还是坐视其毁灭，抑或是主动杀入神域，击败奥丁或海拉，将九界之主取而代之。

这样无论对地球，或是对阿斯加德的普通人，都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在最后时刻，就在奥丁笑意盈盈，倚靠在王座上时，诺兰却在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甚至足以让他汗毛耸立。

因此他果断选择了妥协。

这对降临漫威之后，在这个世界一直顺风顺水，对任何事都充满着自信的诺兰而言，不得不说是个极大打击。

他第一次的，对某个人妥协了。哪怕那个人是传说中的众神之父，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