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忽有圣旨急催马(1 / 1)叫我九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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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此半阙送别诗,与我心境相通,偶有所感,已摸到【正心】之境的门槛,君子成人之美,莫与我争呐!”朱清说到此处,看向宁恒,“方才我见子侄朱子涛与你互为兄弟,今后子恒亦如我子侄一般。”

“无耻!”

程启越发酸涩,他与朱清相处多年,知道他是一个闷屁都要憋三天的人,今日,竟为了半阙诗,与他闹掰。

不过想来。

亦为老友感到高兴。

只是,心有不甘呐!

下方,杜雨生手指沁肉,面色发白。

朱子涛则贱兮兮的。

跑到宁恒身边,对朱清道:“远叔啊,明明是我先的。”

“嗯。”

朱清打量一眼朱子涛,想了想,掌心一凝,隐约可见一缕儒道气息浮现,抚摸在朱子涛的天灵盖,道:“今后可要用心学习,多与子恒学习。”

朱子涛神色有些红润,其他学子,无比的羡慕。

这是二次‘开灵’,相当于强行让朱子涛进入启智境界。

换而言之。

朱子涛白丁一个。

已有了秀才才拥有的‘启智’境界。

羡慕!

可朱子涛可不管这个,他看向宁恒。

神色有些不爽。

说好一起扑街到白头。

你却偷偷焗了油!

“子恒,希望几年后,能与你同朝为官。”朱清勉励一句,看向程启,“舍不得你的紫毫?”

程启眼皮跳了跳。

差点友谊的小船就翻了。

他拿起盒子,走向宁恒。

“子恒,你看这支笔,像不像你欠叔的一首诗?”

“叔?”

宁恒懵了。

我们很熟吗?

八竿子打不着呀。

“嗳!”

程启答应了。

宁恒倒吸一口气。

送别变成人亲会?

“咳,我与你朱清叔亲如兄弟,让你叫一声叔不吃亏的。”

程启神色有些怅然,把笔递给宁恒。

“记着,你欠我一首诗。”

“叔,我记着呢。”

宁恒接下笔。

心情有些复杂。

这算是抱上大腿了吗?

意外之喜啊。

正在此时。

忽然有一阵马蹄声急。

只见三匹枣红马策奔而来。

两名金吾卫执翎旗和翎令随风招展,一名面白无须的宦官黄郎紧随其后,神色肃然。

三人须臾而至。

风雪亭周遭的一干人等见状,收起心思。

忙起身相迎。

黄郎策马下来,目光一扫众人,声音略有尖锐。

“程启,朱清二人何在?”

程启,朱清走出风雪亭。

“黄公!”

二人拱手。

这位宦官可不简单,是景帝身边的掌印使。

“陛下有旨!”

黄郎目光确认二人身份,丝毫没有寒暄。

二人忙双手托举在前,半躬身子。

大梁以儒法治国。

读书人不以跪礼见君。

黄郎取出一份圣旨,宣道:“朕承天之重,四海承平,今北方胡戎,岁寒而南下,犯境在即,着朱清为燕州布政司左参政,辅国家大事,宣旨而行,不得延误,即刻起身!”

读完。

黄郎将圣旨塞到朱清手上。

朱清神色愕然。

似乎没回过神来。

这时,旁边那位金吾卫神色冷然,牵来黄郎骑的马,催促道:“朱清大人,请速上马!”

朱清陡然醒来。

纵身越马。

烈马嘶腾。

朱清身上忽然升起一股豪迈,扬鞭打马。

“二十年……二十年了……松溪公,初升,吾去也,保重!”

“驾!”

眨眼间。

朱清人影消失不见。

程启后知后觉,追了一段,脸上有泪痕划过。

他遥遥向北而拜。

“君王诚相待,孝廉,你之志向,今日得偿所愿!”

“程启接旨!”

黄郎又取出另一道圣旨。

丝毫不给程启送别老友的机会。

程启躬身。

黄郎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感苍生之艰,常思治国安泰,今天启而寒,淮南多有民流逸散,朕尝闻,江南富庶而藏民,不思有治安之能者,其怠而负朕负民,着程启为淮南盐使司转运使,于明春之际,严查清吏,上纳贡盐之税,不可遗之,即刻启程,不可延误,钦此!”

“臣接旨!”

程启接下圣旨。

同样呆愣在原地。

另一位金吾卫牵马催促道:“程启大人,请速上马!”

程启上马。

回头看向颜松溪,似乎想要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但是。

颜松溪同样双手在前,一脸沉思。

“驾!”

金吾卫策马而走,带走了朱清。

只剩下黄郎站于雪中,呵呵的道:“咱家见过松溪公。”

虽然黄郎在笑,但即便距离一段的宁恒,也如芒在背,瘆得慌。

颜松溪起身,态度不咸不淡,拱手:“黄公公一路辛苦。”

“为陛下办事,何来辛苦,松溪公静娴于书院中,好自在,可惜咱家没这个命,只好讨杯茶喝。”大太监童远坐在风雪亭中。

气氛诡异。

本来一干书生是来送朱清,程启二位大人的。

两人已走。

这太监还在这赖着,关键人家是皇上身边的话事人,执掌权柄,众人不好离开。

“公公有事?”

颜松溪没有给黄郎童远斟茶,大太监童远也不介意,自个儿倒了半杯热茶,养生品了一口。

“今日送别,可有好诗?”

颜松溪道:“只得了一首和半阙。”

“那看来咱家来的不是时候。”童远有些遗憾,“今日国子监的两位经博起复,国子监才子可传出了好几首好诗,松溪公,咱家不读四书,不懂得品鉴,你来看看?”

说完,取出一张纸,上面有几首诗。

颜松溪笑了笑,也不接。

态度很明显。

老夫不看。

麓山书院的几位隐士,则直接受不了,面露愤慨之色,很明显,这老太监是欺到麓山书院头上来了。

“公公欺我麓山书院无人呼?”

“虽只有半阙……”一脸愤慨的宋昌明正欲说话,颜松溪却忽然开口:“顺之,慎言。”

随着颜松溪的话落,宋昌明的口被封住,无法再发出声音来。

“其实是有一首诗的。”颜松溪忽然招了招手,“杜雨生,你且来,将方才的诗抄与公公欣赏。”

“是。”

原本面若死灰的杜雨生,忽然一下活了。

他无比激动。

又惧又敬。

书童取来笔。

杜雨生将信摘抄了上去,呈与大太监童远。

“嗯……字是极好的,这诗也不错。”

童远打量着杜雨生,不吝夸赞。

“公公抬爱。”

杜雨生越发谦卑。

童远起身,把诗装进袖里:“嗯,那咱家可将这诗带走了,回去也让那些个文人品品,你小子呀,会出名的。”

“送公公。”

杜雨生嘴角藏笑。

人群中的朱子涛嘀咕:“凭什么呀?子恒,为什么不是……”

话还没说完。

宁恒一下把杜雨生的嘴巴给捂住了。

童远转身。

忽然回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事,松溪公,你曾执工部侍郎,陛下欲月内制贡盐万石,这是新上任的工部侍郎新拟制工和监员的名单,你看看可有不妥。”

说完,将一张名单放在桌子上,也不等结果,随即拂袖而去。

待童远走远。

颜松溪缓缓拿起桌子上的名单。

略做浏览后。

面色微微一变。

随后叹息一声。

“都散了吧。”

颜松溪摆了摆手。

众人各怀心事,三五一群。

私下议论着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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