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 头(4000字,补上昨天)(1 / 1)中二叔贼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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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的卫生间很大,有多个木制隔间,分淋浴、洗漱、出恭、化妆之用。

在主室徘徊片刻,桃木剑转指化妆间。

嗡……

轻吟似有若无,桃木剑在提醒江北风,化妆间有鬼!

本世界的鬼不同于异界,江北风能看到长发鬼、狗尸鬼,却看不到本世界的鬼。

他认为,异界的鬼更适合称其为“怪”,它们神秘、诡异,有着自主灵智。

本世界的鬼,江北风通过刚才的观察,总结出几个特点。

实力弱小,智商低下甚至几近于无,常人不可见、不可触碰。

但也因其特点刁钻,非特殊手段不能降服。

华国传统习俗认为,桃者为五木之精,有辟邪镇宅的作用。

道教的法器,便有桃木所制的剑,可镇宅、纳福、避邪、招财……

万物相生相克,桃木剑,正是此鬼天敌!

不过,这些说法都是迷信。

在江北风获得能力之前,世间其实无鬼。

没有鬼,自然也没有对付鬼的方法。

即便有,亦是屠龙技尔。

技可屠龙,而龙却是人类幻想的生物,既然都是幻想,屠龙技又怎会为真?

桃木就是桃木,哪怕成剑,也没有那么多夸张的作用。

古时,天灾人祸难以避免,人们因而虚构出漫天神佛、宝物仙器,用以寻求心理慰藉。

相对应的,当发生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时,则会将责任推卸给不存在的妖魔鬼怪。

古人遇事,去求神拜者佛者,总会有一两个凑巧,忧患恰消。

这类人有的会聚集在一起,宣称自己的困难被神佛解决。

如此情况下,三人成虎,纵是假的也会成真。

朝木剑的能力,即有八成可能是这么传出来的。

然,江北风能化假成真,古往今来,真正意义上的桃木剑,唯此一把!

见当下桃木剑的动静,江北风知道,他“显圣”的时候到了。

当初买桃木剑,店家吹过牛,说这玩意儿是万年雷击木所铸,诸邪辟易。

那时江北风觉得,批发价的雷击木,还是万年,也真亏店家说得出口……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把剑说不定真成了万年雷击木。

要不……试试?

江北风嘴角一勾,指着化妆间肃然诵道:“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雷鸣骤起,密集的电流顷刻覆盖桃木剑。

嗖!

银蛇乱舞,电流癫狂,光团径直攻向化妆间。

木门哪经得住如此摧残,顿时炸裂开来。

轰!!!

……

床上,熟睡的陶老太太微微皱眉,翻了个身。

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她只觉得有点小吵闹。

单独一把桃木剑,还碍不着老人家的睡眠。

隔壁。

陶鹏飞头戴耳机,聚精会神打着游戏。

耳机的音量调得很大,游戏中,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

“小样,敢跟我怼?”

“马上砍死你,一刀,两刀!最多再来一刀,火速结果你!”

陶父陶母房间。

陶志业被率先惊醒。

“什么声音?”陶志业惊坐起身。

他下床去翻床头柜,打算拿手电筒出去看看。

发丝披散的刘卿揉了揉眼:“听着是从卫生间那边传来的,家里遭贼了?”

陶志业家大业大,确实容易遭人惦记。

陶家是从陶渊一代开始发家的,早些年,陶老爷子在菜市场卖点小海鲜过活,机缘巧合之下,撞上各种机遇……

由此,步步平坦。

从最初骑小三轮到批发市场购买海鲜,于菜市场售卖赚取差价,到后来亲自前往沿海地区挑选优质货源,通过旗下各个渠道面向大众。

不得不说,在陶渊那个年代,这简直是种奇迹。

陶志业为陶渊老来得子,他靠着父亲给予的启动资金,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海鲜养殖场。

后,陶志业根据市场,定位各类海鲜的需求人群,从高端至低端,一应俱全。

高端,追求包装精美或大气简约,即一个词——牌面!

牌面到了,再配合稀物,自是有人踊跃购买。

低端,追求物美价廉、实惠管饱。

月薪羞涩的人,哪有那么多要求,只要货好量足,薄利多销,广阔的渠道便可解决余下几乎所有问题。

老板是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不然手底的人又有何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陶志业长远的目光,他总能及时发现商机,插足其中。

陶志业明白,只做海鲜的话,哪天海鲜市场不景气,他就可能在海鲜一途死绝。

所以,他的涉猎远不止海鲜这一领域。

也因陶志业的正确决定,陶家从而登临富贵。

这栋房,平时是陶渊夫妇居住的,他们对陶志业的原话是‘你们那些好地方住起来跟坐牢似的,我们不习惯’。

于是,陶父陶母无可奈何,只好放弃将二老接走的打算。

之后,陶鹏飞放长假,陶志业的工作也正好轻松了点。

有了空,一家人又思念二老,便带上行李来陪伴一段时间。

不曾想,没多久陶老爷子就闹腾起来。

他说,家里有鬼!

陶志业为安抚老父亲,特地请来几个道士和尚。

可他擅长赚钱,却不擅长找精通玄学的人士。

所来者,皆是南郭。

陶志业估计,这会儿半夜三更摸进家来的,说不准就是那几个被赶出陶家的骗子,他们死性不改,仍贪图陶家的钱财。

明面上骗不到人,剩下的选择自然不多。

抢,很大概率会被警察抓捕,骗子们没人希望成为通缉犯。

威胁,陶家能耐颇多,倒更可能遭到反杀。

林林总总都不太行,半夜偷窃便成了得手可能最大的那个。

陶渊的房子不在小区,而且没装密码门和指纹锁,只要动作轻、小心谨慎,是极易成功的。

不过,陶志业可不惧区区几个骗子。

找到手电筒,从床底拉出一个木箱。

打开箱子,其内躺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

年少,陶志业不懂事,加入了一个“帮派”去“混社会”,后来他成长不少,主动脱离“帮派”,退隐江湖。

……而实际上,所谓的“帮派”就是几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扎堆胡闹、充大哥,“混社会”就是成天带着管制刀具瞎晃悠。

地盘?根本没地盘让他们抢。

陶志业那时提着刀,往小摊小店一坐,没几分钟就被路过的警察抓了。

寻衅滋事、恐吓敲诈、携带管制刀具……一大堆不该犯的全犯,不抓你抓谁?

老实点,每次巡逻都有你!

三天两头牢里蹲,陶老爷子硬是给气得半死,哪怕再宝贝这个儿子,他照样冒烟的打了陶志业一顿。

然后,陶志业肿着屁股,被强逼着退隐了江湖,这把刀就是那时留下的。

“我陶志业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敢来偷东西?”

“不当大哥好多年,看来今天我的刀,要再次见血了。”

想起曾经的黑历史,陶志业自我调侃了两句。

扛起长刀,陶志业丢下一句话,走出卧室。

“老婆,我去去就回!做了这么久生意,今晚正好怀念一下从前。”

……

此时,一老一少正蹲在残破的化妆间内。

江北风的手上,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头颅戴着安全头盔,头盔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所有头发都是从大洞冒出来的。

“老子没醉,老子还能喝个百八十斤!”头颅瞪着一双斗鸡眼,叫嚣不止:“草尼玛的,还不信你爹的车技?给爷坐好了!秋名山车神,正式发车!”

“神龙摆尾,地龙翻身,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龙战于野……卧槽你马勒戈壁,哪个王八蛋偷的下水道井盖?!”

说完这段,头颅两眼一闭,安静下来。

江北风和陶渊互视一眼,同时开始数数。

“一、二、三……”

数到三,头颅两眼一睁,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老子没醉,老子还能喝个百八十斤!”

“草尼玛的,还不信你爹的车技?给爷坐好了!秋名山车神,正式发车!”

“神龙摆尾,地龙翻身,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龙战于野……”

看着哔哔不休的头颅,陶渊难得沉默了。

折腾半天,在我家闹鬼的就是这鸡毛?

“陶老头,你看!”

经过夜间的抓鬼行动,江北风已经和陶渊混得很熟了:“好不好玩?”

伸手,拔出桃木剑。

破开化妆间时,桃木剑一剑插中疑似醉酒的头颅。

太阳穴对穿,准得一批!

江北风一用力,桃木剑“啵”的一声离开头颅。

下一秒,头颅瞬间消失。

“我再插!”

头颅复又出现。

“我拔!”

“我插!”

“我拔插拔插插拔拔插……”

似是反复隐现的缘故,头颅逐渐翻起白眼。

“老子没醉……老子还能喝个百八十斤……井盖……老子……草……秋名山……龙战于野……”

伴随混乱的话语,头颅口吐白沫。

看到这一幕,陶渊啧啧称奇。

这头颅就像台只会重复运作的机器,江北风的行为,恰好打乱它原定的程序,混乱了它的语言。

那么,是仅有这头颅如此,还是世间所有鬼都像这般?

据说,人在死前会出现回马灯现象,难不成,鬼重复的就是生前最后一刻的行为?

就在这时,陶志业进入卫生间。

“老子喝井盖,老子……槽……井盖……”

“什么人?”陶志业眉头一皱,看向化妆间。

那里有陌生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这几个骗子究竟搞什么鬼!”

直到现在,陶志业仍以为是骗子想要行窃他父亲的家。

虽然,他不知道骗子为什么要来卫生间偷东西。

难不成,卫生间很香?

抗着长刀,陶志业煞气腾腾的走向化妆间。

来到门口,看到的是坏得不成样子的木门。

“岂有此理!”陶志业勃然大怒。

来就来吧,还来卫生间偷东西……好吧,爱去哪偷也随你们喜好,可你们偷个东西,为什么要砸化妆间的门???

我家的门和你们有仇是吧?!

“老子……槽……尼玛……你爹……在田……野……”

话语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陶志业双目一红。

未见其人,先闻其问候爹妈,这特么能忍?!

“老子嫩死你!!!”

陶志业大喊大叫,挥起长刀冲入化妆间。

今晚,天王老子都留不住这几个骗子,我说的!

入门,开幕雷击。

看着突然冲进来的陶志业,江北风皱起眉头想了想,送出一个满怀善意的笑容。

“哈喽?”

一边微笑,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头颅两眼狂翻,白沫如泉水般喷涌不止。

“卧槽……飞龙在天……”

“卧槽……见龙在田……”

“卧槽……王八井盖……”

陶渊撇了眼陶志业,胡子一抽:“没点出息,大半夜抗刀,你唱大戏呢?”

“我……”

“你……”

陶志业大张着嘴,一会儿指指江北风,一会儿指指头颅,嘴上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爹和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先不管,谁能告诉我,这小伙手上拎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时,头颅有了异样。

陶志业的闯入,似是触动了什么。

头颅缓缓面向陶志业,颤抖着吐出一句话:“老子……你爹……”

陶渊闻言大怒,有修为在身,没什么好怕的,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肌肉大爷的力道何其之大,头颅被扇得一个劲旋转。

待到旋转渐止,陶渊瞪着惨兮兮的头颅森然道:“你最好重新组织一次,你的语言!”

头颅哪懂得这些,它墨迹半天,又恢复了逼逼叨叨模式。

“老子……井盖……”

“老子……飞……天……”

来来回回听这么几句,江北风的心里已经推测出答案。

很好猜,这货是载人骑车,出车祸身亡的。

看那头盔,骑的八成还是摩托。

望着面目模糊的头颅,江北风暗自感慨:“做警察,还挺不容易……”

随便一想,画面就来了。

出个车祸,警察抵达现场一看。

好家伙!

身子还在,脑袋没了,这怎么整?

江北风记得一则笑话:头盔的作用不是保护脑袋,而是假如某天你出了车祸,头盔能让警察认得出你是谁。

现在看来,此言不虚!

瞧,活生生的例子不正在眼前嘛!

这不?勉强看得清头颅的五官!

“陶老头,你家的鬼我给你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点还不睡,江北风撑不住了。

他想快点解决,好回房歇息。

明天要早起收快递,绝世神兵尚在等他。

无视舌头打结的陶志业,陶渊认真思考起来:“让我好好想想……”

他有点舍不得弄死头颅,这鬼实在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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