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派了马车过来接他们,却没有带干爽的衣物。
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顾月娥也只能忍一会。
马车里,两人面对而坐,容黎看着眼前面色发白的女子,若是她求她,说不定会将自己的衣服好心借给她穿一穿。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也没等来顾月娥的服软。
心里挣扎了一番,他是男子,自当有男子的气度,她是女子,面儿薄,不好开口,他退让一些也无妨。
“可要本殿将衣服脱给你?”
顾月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你为何要将衣服脱给我?”
“你是女子,我是男人,如今你全身湿透,我不是应该照拂你一点?”
“那你是真心想照拂我,还是因为我是女子才照拂我?”
容黎想了想,“有区别?”
左右都是将衣服脱给她。
“当然有区别,若是前者,我可以接受,若是后者,只因我是个女子就需要男人对我照顾有加,我不能接受。”
在她这里,男女平等,并不因为自己身为女子就需要男子照顾,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容黎唇角轻轻一勾,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距让女性这样的弱势群体得到一些优待,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很多女人习以为常,到了她这里却不是理所应当。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这个结论从他第一次见到她便有了,现在更加确信。
“可否跟你交个朋友?朋友之间应当真心照拂。”这样可以把衣衫顺理成章的脱给她。
顾月娥惊疑的看着他,“你可是要定我死罪的人,还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再者,我交朋友是有原则的,身份悬殊的不交,十恶不赦的不交,视财如命的不交。”
容黎被她逗笑,“你倒是挺有原则,后两者我倒是能理解,可身份悬殊的不交是和缘故。”
“容易给自己惹上麻烦,比如你。”
所以,她是明确拒接了跟他做朋友。
“你要知道攀上我以后可以省很多麻烦,比如从此横着走,比如你的生意会很顺遂……”
“是省了很多麻烦,可你能立足于帝都应该得罪了不少人吧?跟你搭上关系,除非我嫌自己活的太久。”
她想的很清楚,等官银找到后就彻底跟他撇清关系,一则,他两性格不合,做朋友谈不到一块儿,二则,她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处久了容易生事。
“看来和本殿做朋友委屈了你。”
“也不算委屈,道不同不相为谋。”
“交都没交你怎么知道道不同?”
“因为我看不透你。”
这个男人有时不羁,放浪形骸,有时嬉皮笑脸,天大的事在他面前都掀不起半分情绪,有时候过于伪装。
可某些时候却能感受到他来自骨子里的阴冷。
容黎收了笑容,淡淡问道,“看得透看不透这么重要?相互利益也是朋友不是吗?”
“所谓交友交心,相互利益只是你们混迹官场的说辞,不适合用在我身上,而且,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
“你聪明,通透,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对我来说就是利益。”
秘密?
顾月娥微微蹙眉,他知道些什么?
她不是原主?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