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玉在绿珠屋里说笑，却不知黄掌柜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后来索性就自己离开了。黄掌柜只想带着何宝玉来大堂听听曲儿，可不想为何宝玉会见绿珠买单。

“绿珠姑娘，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刚才一阵，何宝玉又喝了不少酒。

“公子就舍得奴家吗？”绿珠这时候也已微醺，脸上泛着红光。

“不知公子可有落脚之处？”

今天来到郓州以后，何宝玉并没有找客栈，本打算见完黄掌柜再说，谁想到被他领到了忘仙楼。

“这个尚无安排。”不知道为什么，被绿珠带的，何宝玉说话也文绉绉的了。

“看来是老天不想让你走啊，时间已晚，不如就在此休息一晚如何。”

听到绿珠这么说，何宝玉不禁一惊，这不合适吧。虽然何宝玉现在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但是在这休息，何宝玉还真是不好意思。

看到何宝玉迟疑了一下，绿珠不由得笑了起来。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睡这里。”绿珠说着指了指后面的床。

“要么睡里屋。”

顺着绿珠指的方向，何宝玉看到一道拉门，如果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里面是小红休息的地方，就是白天你看到的那丫头。”

这样一来，何宝玉到不觉得不好意思了，既然里面还有一间房，在这休息一下也不错。

“好吧，我选里屋。”

“好啊，原来是看上了我身边的姑娘呀。”绿珠说到这里，放肆的笑起来。

“小红，快出来，把公子接进去！”

听到绿珠这么说，何宝玉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很显然，他的意思是自己单独睡里屋，然后小红和绿珠睡外面。

“小姐！你就别逗小红了。”这时候小红出来了，直接奔向绿珠。

“我先去打点水，公子先去洗漱一下吧。”

走了一天路，确实需要洗漱一下，不过何宝玉自从修炼武功以后，周身气息收放自如，可以长途跋涉不出汗，所以脱掉鞋袜，并没有什么味道。

被人伺候洗脚，何宝玉还是第一次。

“咦，公子好奇怪啊。”

小红伺候何宝玉洗脚，本来以为何宝玉在外奔波一天，一定会臭不可闻，却没有想到何宝玉的鞋子袜子和脚基本闻不出异味。

“本来我还怕公子脚气熏人呢，没想到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跟你说，就算是小姐出去走一圈回来，都会微微有点味道呢。”

何宝玉一阵无语。

“你这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绿珠脸一红，训斥了一下小红，脸上却充满笑意。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

“小红，你再去打盆洗脸水来，我亲自给公子洗脚。”

绿珠其实一开始就准备自己给何宝玉洗脚的，但是想到何宝玉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定臭不可闻，所以才让丫头代劳。

“公子脚可真嫩，比女孩子脚还要细嫩呢。”

被小红伺候没什么，被绿珠伺候何宝玉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你没有缠足？”

虽然绿珠还穿着鞋袜，但是何宝玉看得出来，绿珠没有缠足。

都说古人缠足，但是何宝玉却发现缠足的人很少，目前为止，他只看到过吴月娘是缠足，其他什么小丫头、何大娘啥的都是正常脚码。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娘是妾室，哪有什么资格缠足？”

看来当时缠足还没有特别流行，只有少部分人是缠足的。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可以缠足，因为不用干活，普通老百姓家里女人也是劳力，可不讲究这些。一直到元明时期，缠足才大规模普及。

“不缠足好啊，这样才自然。”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小脚吗？”

绿珠听到何宝玉这么说，有些异样。在她的认知里，缠足是大小姐的特权，比如她那个大娘的女儿，她的姐姐，就是打小缠足。这是大小姐的象征，绿珠曾经一度很羡慕。

再比如忘仙楼四大花魁里的金兰，就是一双小脚，据说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很受男人欢迎，其他女人也对她另眼相看。

“缠足是对女人的摧残，脚都变形了，特别丑，你不缠足应该感动幸运。”

这种论调绿珠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她的认知里，缠足是上等人才能做的事情。

一会儿小红打水进来了。

“何公子，你可是第一个让我家姑娘亲自洗脚的人。”

还有这等荣幸，实际上，绿珠之所以亲自给何宝玉洗脚，倒不是因为白天给自己解围，主要还是那首歌，让绿珠彻底折服了。

虽然何宝玉说不是他做得词，但是绿珠并不相信，觉得他在藏拙。

洗完脚，小红拿来木屐给何宝玉穿上。

在这里洗脸，何宝玉发现这边配备着澡豆，自带一股花香。自己在家用的是没有香味的，只有皂角的味道。果然女孩子用的东西会好一些。

洗完脸，小红也已经伺候绿珠洗完脚了，何宝玉不由盯着看了几眼。

“公子，你看什么呢。”绿珠说着，把脚向凳子里面挪了挪。

“没什么，你的脚真好看。”

“公子别开玩笑了。”听到这里，绿珠有些不高兴。

绿珠身材高挑，而她的脚比寻常女子还要大一些，因为这个，绿珠常常觉得自己的双脚很丑，不能见人。

“我要是小时候缠过足就好了，现在我的脚好大。”

说到这里，绿珠伸出了一只脚。

绿珠的脚跟人一样，十分修长白嫩，有意思的是，她的中指格外长，这点何宝玉知道，在前世，这就是美人脚。但是在宋朝，这样的脚却是要被嘲笑的。

“这样就蛮好啊，多漂亮啊，你要是缠足，脚指头都缩到一起了，那才是丑呢。”

“你夫人不会是像我这样的大脚吧？”

“谁说我成亲了？”

听到这里，绿珠明显一怔，她一直以为何宝玉已经成亲了，原来还没有。

何宝玉看绿珠不说话了，凝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看你挺老实的，没想到你却不是好人。”猛然绿珠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

“你说缠足不好看，想必是一定见过了，可是你又没有成亲，那你是怎么见过的？”

何宝玉哭笑不得，他还真没有看过缠足的真实样子，只是前世一直听说这是对女人的摧残。但是这事不好解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