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和她认知的某个领域里的人不谋而合。
“去查查这个妩心,和望无涯是什么关系。”清凌凌的声音竟和慕子夏很相像。
吩咐完,空气中不见人却有人应声:“是。”
…
吟春楼雅室里,斗大的明珠照亮下,妩心满眼怜惜的瞅了瞅慕子夏。
瘦弱的小脸,孱弱的身子,不良于行的窝在轮椅里。
彻彻底底的一个贵族病娇美少年,哪里还有半点飒爽英姿冷酷决然的神主风范。
都是祁聿这个狗男人害的。
不过病娇美少年的样子,也好可爱,好招人喜欢。
妩心志在揩油的手指,疼惜的摸了摸慕子夏的脸,不满的语气却是冲着祁聿:“说好的照顾她,你就这么照顾的?”
慕子夏虽不认识这个女人,可她感觉到对方的好意:“不关他的事。”
就主动讲了自己和斗篷人的那次争斗。
“黑色烟雾…鬼冥族?”妩心美艳的脸庞因为她的描绘严肃了起来,继而紧张的问:“他没有发现你是…”
“没有。”祁聿出声打断她的猜想。
“若是知道了,那天他拼死也不会放过子夏的。”
妩心了然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美眸又看了看慕子夏,不由得叹了口气。
“离开神族前,我立誓要比你先找到子夏,没想到还是你捷足先登。”
祁聿微笑。
可这个笑让妩心很不开心,在她看来就是他在炫耀,在得意。
祁聿:“子夏的消息,我希望你先不要透露给太多人。”
“为什么?其他人可都在四处找她。”妩心不解。
为了寻找子夏,他们可没少花力气。在她看来,既然知道了子夏的消息,自然是要把所有人聚到一起的,为什么还要继续漫无目的的让他们找下去?
祁聿挥了挥袍袖,给整座雅室布下了星月神力才可解开的结界。
妩心眼眸闪了闪,何事需要这么严防死守。
嘴里忍不住嗤笑他:“我这里可安全得很,星月大人莫不是多此一举。”
“小心驶得万年船。”温润优雅的人不在意她的出言不逊,依旧笑的春风化雨:“毕竟,这是那位的嘱托。”
“那位?”妩心惊了惊,语气讶然:“那位出关了?”
祁聿颔首,予以肯定。
两人隐晦的谈话,慕子夏听得一知半解,唉,好吧,是一脸懵逼。
明明她的过往来历都和他们有关,可每个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却总是对她有所保留。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感觉到慕子夏探寻的目光,祁聿垂下眼。
今日遇到妩心,祁聿就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了太久了。何况,现下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瞒下去也没有意义,提前告诉她或许对她以后行事更有助益。
而且,再不说,小家伙要生气了。
不能惹她生气才是重点。
祁聿从她身后走上前,在她身侧的圆凳坐下,斟酌了片刻才开口。
“十六年前,你刚转世到沧澜,我和你师傅都感知到了你降临的讯息。只不过,他没有允许我带走你,而是与我立下约定,十年后才可与你相见。
至于原因…你也见识到了鬼冥族的霸道,当年你还是个小女婴,如果让鬼冥族知道了你是消失的神主,定会对你展开激烈的追杀。他有办法可以让你掩盖住神主气息,等你练就一身本领可以自保,才能安心放你下山。”
慕子夏听完一脸茫然:“可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她只听他说起过她的身世,并不知晓被师傅接上山的另一层缘由。
难道师傅他不是路过?
“鬼冥族很复杂,怕你知道了给你带去麻烦。”
“呵,说的好像你在她身边转悠,她就不麻烦了。”妩心一语戳破祁聿私心。
祁聿:“…”
这句话,他无从反驳,武道大会提前暴露了她的身份,的确是他的失误。
“千芙和妩心逐渐出现在你身边,鬼冥迟早会发现的。”
慕子夏杏眸微睁:“千芙也是?”
随即就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千芙就格外的对她亲切,又为什么千芙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妩心乍听到,也是很惊讶:“千芙小可爱在哪里?”
“她今夜没有跟来,否则你们可以见上一面。”
祁聿执起桌上的茶杯,正想倒茶。眸光一凛,朝着厢房窗外投出了手里的杯子。
“呃…”沉闷被击中的痛呼。
本无一物的透光窗棂,闪过一道黑影。
慕子夏妩心皆是一惊,有人!
“照顾好她。”吩咐一句,祁聿便袍角翻飞化作云雾追了出去。
受伤的黑衣探子哪里是祁聿的对手,才跃出吟春楼顶就被莹白的灵力拦住了去路。
他们站的地方是吟春楼隔壁一间废弃的老宅,四下无人很是荒凉。
带着流光的长剑抵在探子的心口。
祁聿面容冷凝如霜,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黑衣人。
来的路上他们并没有人跟随,突然出现的这个探子像是临时起意冒出来的。
“说,谁让你来的?”
那探子也是很有骨气,嘴里冷冷一笑:“我什么都不会说,你杀了我就是。”
“杀你?”唇角弯起不屑的弧度。
祁聿收剑,召唤出谛听。
往日圆滚滚的小谛听,此时巨大无比,雄伟的身躯,蓬松的毛发飞扬,威风赫赫的出现在祁聿身边。
“将这个人交给谷修。”
“是。”
谛听巨口一张,将那探子衔在嘴里踏风离去。
星眸望着深蓝中的一牙弯月,心中念着探子求死的模样。
死吗?死了不就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转身化烟,回了吟春楼,将慕子夏带离。走之前,特意嘱咐了妩心小心行事。
即便他们说话的时候祁聿布了结界,但他出手那一下,多少会给对方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
探子迟迟不报消息回去,定然还会继续把目光放在吟春楼。
—
月色惨淡的小巷,一辆车顶绑着绣球,窗沿围着彩色纱幔,脂粉香气浓重的马车在其中慢行。
车里,慕子夏靠着软垫,面无表情。
祁聿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是从吟春楼后门出来的,坐的自然是吟春楼安排的马车。
虽说欲盖弥彰了些,总比走前门原路返回,大方的暴露在眼皮底下要好。
祁聿想拉过慕子夏的手,却在触及对方的一刹那遭到了拒绝。
慕子夏手握成拳,藏在了袖子里。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哪怕他嘴里说的千般万般都是为她好,她也高兴不起来。
觉得她矫情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反正她现在就是不想理他。
祁聿无奈,就知会是这样。
一路无话,马车在蓬莱客栈停住。
倔强闹脾气的慕子夏起身,忍着脚底的痛,想自己下车坐轮椅。
身子腾空,她想挣扎,头顶上却飘来他温暖拂过枝头凝霜的声音:“再生我的气,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慕子夏垂下头,没再挣扎,但也不理他。
本宝宝生气了,哄不好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