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有些蔫,方才她差点脱口叫了一声白执,好在仅存了几分理智去询问了系统:“这皇帝怎么能长得跟白执一模一样呢?”
“因为……系统追星……白执是系统最喜欢的一个男明星。”江霁月竟然在系统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羞赧。
这话倒让江霁月想起来了,之前系统就同她说过他是个颜控来着。
荀白玙拿着锦帕帮她擦拭着发间的水分,鼻尖还能隐约闻到几分清甜的香气。
他动作不停的用锦帕摩擦着江霁月的长发,口中道:“日后头发要记得擦干,衣服也多穿几件,这段时间天气还不热,很容易就受寒。”
江霁月一边震惊于皇帝居然亲自给她擦头发一面又震惊于皇帝居然是个话痨。
等头发干了后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江霁月亲自去给他倒了一杯茶。
荀白玙接过茶看了她几眼,见她用心上人的脸做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心立即就软了下来,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她坐了上去。
“宫里可还待得习惯?”
江霁月刚点了头就听见荀白玙又道:“要是缺什么东西就和苏岑讲,受了委屈也同朕说不要自己憋着知道了吗?”
江霁月霎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父爱,她顺从的点头应允心中却是万分摸不着头脑。
“太后若是为难你了你就派个人来通知朕。这宫里不比外头,别的宫的食物能不吃就不要动。”
这话当真十分让人感动,江霁月都起了要不要问问皇帝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哥哥的想法。
她悄悄拿着眼去瞥荀白玙,只见荀白玙目光专注又认真半点看不出说笑的模样。
“怎么了?”察觉到江霁月的小动作,荀白玙低声问到。
江霁月纠结了半晌还是问出了口:“皇上为什么对臣妾这么好?”
荀白玙似是未料到江霁月会这般问,他垂着头想了会儿才道:“你同一个人长得很
像。”
作为女子的第六感登时发挥了作用。江霁月只凭着这几个字就察觉皇帝心头有人,而且那人与自己还长得十分相像。
这便解释了为什么皇帝的初始好感会有六十,想来应该是爱屋及乌。
没想到凭着自己这天下罕见的倾世容貌居然还有给人做替身的一日,她摸了把自己的脸颊心底很是惆怅。
她方才还在想自己一入宫就是后宫第一人,她玩了五局游戏都没有一次开局这么顺的,好感度又高,若不是确定原身以前没见过他都要以为皇帝暗恋自己了。
皇帝还给她擦头发,就在方才她都想问问系统这是不是玛丽苏系统了。
榻上放了本话本子,入宫前江清晏给她买的,江霁月闲暇时拿来消遣用的。
荀白玙随手拿起倚到榻上翻开瞧了瞧,第一页便写了一句话——“给乖乖入宫消遣的。”
“乖乖是?”荀白玙看着这话挑了挑眉,他倒不至于觉得是江霁月有个情人,哪怕她在宫外真有个情人,但凡要点命的也不敢把证据带入宫来。
他这话一出就见江霁月耳朵上飞速染了红晕:“是嫔妾的小名。爹爹和兄长总爱这般叫嫔妾。这书是我大哥怕我无聊为我准备的。”
他蜷着手,指尖在掌心处动了动,舌头抵着上门牙发出一声含糊应答——这小名同现实里头的江霁月小名又重了。
第二日荀白玙睁眼后正要起身,头皮却被扯的疼了一下。扭头一看,一缕头发被江霁月压在了身下。
也不知昨晚怎么回事,睡觉前发分明是一人一床互不相干的被子,一醒来两人却边长共盖一床了——另一床被人踢到床尾去了。
都说古代大家闺秀的睡姿都是端庄优雅的,看来这游戏还不够还原。
他瞧着那簇头发犯了难,忽而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断袖的典故来。
《汉书》里说汉哀帝与董贤同床共枕,一日哀帝醒来发现衣袖被董贤压住,他怕拉动袖子惊醒董贤便用刀子将袖子割断。
只是如今这朝代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倒是不适合剪断自己头发,而且这断袖的典故用来形容眼下的对象也有些不妥当。
他握着头发小心的使着劲,但还是将人惊醒了。
江霁月感受到身下隐约有点动静,肩膀被人轻抬了些许,她困倦的张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睛。
荀白玙见她醒来正打算解释的时候眉眼突然被覆上了一只手,江霁月摸了摸他的眉眼张口说了句话。
若非荀白玙靠的近,险些就听不清江霁月说的话了,她用气音道——“是你啊。”
江霁月这一觉睡的酣畅,她又梦见自己赶完一个通告后被私生跟踪,慌不择路的时候被人拽住手臂躲到一处阴影处避开那两个私生。
拽着自己手臂的人也同她一样带了口罩帽子,她只隐约记得那双眼睛十分漂亮,漂亮的她想伸手摸摸。
江霁月醒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诧的,这梦她做了没有十次也得有八次,每回都在要碰见那人眼睛时候醒过来,只这一次,她完整的碰到了那人的眼睛。
她由着墨书为她上妆,思绪从梦境转回现实,昨日她见着皇帝留在邀月宫心头还有几分欢喜。
虽然皇帝心不在她这但好歹身在她这,谁料到皇帝说歇息就真的只是歇息,两人盖了两床被子,之间隔得像是楚河汉界。
难怪昨日涉笔说要备水的时候被苏岑挡了下来,裹着被子睡觉需要备什么水呢。
自昨日到邀月宫到今晨离开两人最亲密的动作居然是初见面是荀白玙握住她的手腕。
这握着女性手腕搁现代不就是避嫌吗?所以皇帝做什么跟他小老婆还避嫌?
难不成真的在给他心上人守身如玉吗?没想到皇帝居然还是个罕见的痴情种。
但好歹任务是完成了。那第二个任务还没刷新出来。江霁月长叹了口气,略用了点甜粥就坐上了步辇往永寿宫去了。
江霁月到永寿宫的时候,妃子已经到了好些。
这女子承没承宠是一眼能看出的,一群后妃见着江霁月神清气爽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做过那事的,心中的希望顿时就散了一半。
阮才人瞧了眼江霁月的脸蛋,心中有了些许绝望——就曦妃娘娘这般好相貌皇帝都不动心,难不成皇帝真的不行?
这般想着她隐晦的问了问:“曦妃娘娘模样真好,似这般模样便是圣人君子都该动心吧?”
一殿宫妃的笑容都滞了滞,这阮才人是傻的吗,若永寿宫有皇上的人,只怕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足够她恶了皇帝吧?
阮才人感受着殿内中近乎静止的空气也反应过来,语气讪讪心中也有些不安:“瞧我这张嘴……”
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圆,怕的手都收紧了,阮才人是初入宫的妃嫔,在家中也是娇生惯养的,阮家人将他护的好极,还不会怎么动歪心思。
本来只是想试探着问问皇帝到底能不能行,却没想到这场合不对,瞧见旁的宫妃瞧她的眼神全是像看猴戏一般,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好在没多久太后从内间出了外殿结束了这诡异的气氛。
“哀家瞧着你们都是难得的美人,日后都是要服侍皇帝的人,也是自家姐妹了,宫外那些龌龊手段就不要带到宫里头来。”
这话意有所指,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太后这是在影射柳昭仪。
想来是为了替自己的侄女出口恶气,柳昭仪余光瞧见身边的宫妃们面上闪过的幸灾乐祸,气的差点咬碎银牙。
“皇帝到如今还没有子嗣,你们既然入了宫合该早日为皇帝开枝散叶才是。”
宫中因为没有皇后,所以这些训话都是让太后来讲的。且不提太后讲这些话的时候心思是如何,反正底下听着的人各个面色怪异。
谁不想为皇帝开枝散叶呢?奈何皇帝不愿开荤啊。
太后审视了一眼底下的妃嫔,语气平静的听不出情感:“今日哀家瞧着来的最早的还是宫里的老人,这新人可是还没认得路?哀家宫里头都是些懂规矩又识路的宫人,等会便让他们好好给你们带带路。”
廖婉容有些嗔怪的道:“太后娘娘,臣妾可是认得路的,今日亦是早早来了太后娘娘宫里的。”
太后失笑,亲昵的伸手点了点廖婉容的鼻尖:“你呀,这高位的妃嫔总要给低位妃嫔做个表率的。”
听到这底下一众妃嫔就懂了,刚开始还想太后娘娘好大魄力,居然拿一群新入宫妃子开刷,等这句话出来了才知道,原来是冲着曦妃去的。
江霁月只低着头站在原地,便连面上表情都毫无变化。
凭她数次在游戏中面对太后的经验,遇上这种时候不要开口就是了,不然越开口这老巫婆越起劲。
果然半晌没听见江霁月开口,太后虽还想埋汰江霁月几句但到底找不出理由,反倒憋屈了自己。
她捻了一把腕间的佛珠道:“哀家喜静,日后也不必日日来哀家这处,每月月初来个一趟便成了,行了,哀家也不留你们了,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