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当即喝退众人，只留下蒙恬和白起二人。

他发现商子羡这人真的是百无禁忌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论及玄雍太后！

玄雍太后历朝四代，辅政三代，直到嬴政从稷下学成归来才交出所有政权，彻底退出玄雍的政治历史舞台。

玄雍太后经手朝政百余年，在朝在野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所幸她也并非贪恋权力之人，否则嬴政要从她手争夺政权还需要花费许多力气，这势必会引起玄雍的内耗。

太后羋月退出朝野后久居深宫，不问世事。

既便如此，嬴政对羋月仍然十分忌惮，每三日必到长宁宫问安，同时也是一种监视。

按理说血族的事怀疑谁都不该怀疑到她身。

但是嬴政怀疑，甚至一度认为十年前北方血族大肆入侵就是羋月太后在背后一手策划的。

因为他知道羋月的一个秘密！

早年间血族的祖师徐福便是在玄雍任职国师，也就是那段时间徐福研究出了以鲜血作为修炼媒介的魔道秘术。

如今的玄雍杀神白起便是徐福最初的试验品之一，后来白起在长屏坑杀四十万赵军，以此布下大阵修炼，用自身的杀性和煞气压住了血族秘法的控制。

而羋月为了追求永葆青春的驻颜术，也修炼了徐福提供的血族秘法。

这让她和血族之间有了无法抹除的联系。

羋月修炼血族秘法的事是密不外传的，而她退居深宫后世人更不知她是何面目。

知道这个事的除了嬴政，也仅仅有白起和蒙恬二人而已。

那么这个商子羡是怎么知道的呢？

“先生，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移步御书房商议。”嬴政对商子羡道。

嬴政煞有介事的模样看的商子羡有点想笑，怎么？羋月修炼血族秘法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你家太后辅政百年容颜不老，别人没眼睛看啊。

还是就你们有脑子会想，别人不会想？

不过看嬴政这般慎重，商子羡也由着他了。

四人一路穿庭过院，商子羡也算是看尽了皇家风光。

终于来到了嬴政的御书房，龙兰满园飘香，院子中间有一水塘。

塘下青莲粉荷，但商子羡的目光不在其，而是看着清澈见底的水中游荡的两尾鱼影。

那一对鲤鱼一黑一白，鳞纹也极其独特。

商子羡凝神望去，竟在面发现了龙的影子！

“先生在看鱼吗？”嬴政发现了商子羡的异状。

商子羡点点头，“这鱼……”

嬴政笑了笑，总算让他逮到一个商子羡也有不懂的事了，便道，“哦，这黑白锦鲤是朕当初离开稷下学院时，庄周先生送朕的结业礼物。”

黑白双鱼，有龙纹，龙纹内又藏着什么？

商子羡嘴角微扬，“既然是庄周所赠，我也不好问你讨要了。”

“商先生见谅。”

几人进入御书房，商子羡当即感受到屏风后有凌厉的锋芒难以遮盖。

是宝剑！

商子羡总算明白嬴政为何要请他到御书房来了，他是为数不多嬴政认为知道玄雍太后秘密的人。

如果他会威胁到玄雍的安稳，这里便是嬴政动手杀他的地方。

身藏无数宝剑的嬴政，杀神白起，护国大将军蒙恬，整个玄雍的最强战斗力几乎都聚在这里了。

嬴政是真的看得起商子羡！

“十年前蒙大将军领军对抗血族，并非斗不过它们，而是被迫纠缠。”

“玄雍进，血族退；玄雍退，血族进；玄雍朝东，血族攻西；玄雍往西，血族打东。”

商子羡也不多废话，直接说出了推断，“蒙大将军，我说的可对？”

蒙恬脸色凝重，微微点头。

“你们的行动就像提前被对手洞悉了一样，一回两回可以说是对方用兵如神，预判了你的预判，但是每一次都是这样，就只能是你们军中存在内奸了。”

“说的不错，当时确实是太后掌权，直到朕学成归来，重新制定了作战方案，才将北方血族逼退，并赶到了长屏之外，以长屏险境作为边界挡住血族的进犯。”嬴政叹了口气道。

“此后十年至今，血族再无大举进犯，可对？”商子羡问道。

蒙恬点了点头，道，“十年前的战事和太后是否有关已经无法深究，只是现如今大权握在陛下手中，就算太后有心，恐怕也没办法和血族珠联璧合了。”

“是这样吗？”商子羡又是一笑，“谋篇布局所需的传下达都是由人执行的，你能保证其中没有太后的人吗？”

嬴政沉默不语，商子羡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的身边有多少人是太后的眼线，这他一直都无法确定，也是最为忌惮的，毕竟太后掌权太久了，其党羽势力盘根错节，根本无法估量。

“先生之意，朕该和太后摊牌吗？”嬴政说出了他最不愿意的一种选择。

如果真如商子羡所说，那不论他们做出何等高明的谋划，都逃脱不了受制于血族的局面。

难不成十年前那样人人自危的被动混乱局势，现在又要重现了吗？

“陛下，臣认为这都是商子羡的危言耸听，他在挑拨您和太后的关系！”白起冷声道。

商子羡看了白起一眼，“白将军似乎是太后的旧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