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芷清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带着人往镇上去了。
铺子门前,杨志城背着包袱,牵着他的马,早早的就到了。
他一看到林芷清从马车上下来,赶紧迎上前去。
“林姑娘,早。”杨志城拱手道。
林芷清从马车上下来,屈身回了一礼,“杨公子,你也早。”
她今天特意提早出门,没想到杨志城还是一早就到了,也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林芷清有些过意不去,早知道昨天就应该约个具体的时间。
两人寒暄了一番,就启程往县城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四个小时,终于进了城。
大街上,热热闹闹的,街道两旁支起了不少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林芷清掀起车帘的一角,沿路一直往外张望。
看着县城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她也由衷的高兴。
林芷清没有在城里逗留,马车穿过了热闹的大街,出了南门,往林家的庄园而去。
庄子门前,林昊哲一直在门口徘徊。
昨日李子毅回来了,他得知林芷清今日也会回来,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小道上,马车由远而近的驶来,林昊哲站住了身子,紧盯着那辆马车。
马车走到近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林芷清从马车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林昊哲,一勾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昊哲。”
林昊哲看到她,开心的跑了过来,伸手一把抱住了她,嘴里却是埋怨道,“姐,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可担心你了。”
林芷清习惯性的又是摸摸他的头,“对不起啊,昊哲,让你担心了。”
林昊哲紧紧的抱着她,鼻子一酸,眼里起了涌起了一层薄雾,“姐,我想你了。”
林芷清伸手轻轻拍起他后背,“昊哲,姐也想你。”
林海勤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从庄子里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林芷清也快步走上前去,“清儿,你回来了。”
林芷清这才松开林昊哲,笑着和林海勤打招呼,“四叔,我回来了。”
“你这丫头,留了一封书信,说走就走,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林海勤嘴里一个劲的埋怨,一边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林芷清,见她没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四叔,我这不是没事嘛。”
林芷清说着话,眼角一撇看到了杨志城。
她伸手一拍自己的脑袋,光顾着叙旧了,把杨志城给忘了。
于是她赶紧给林海勤和林昊哲做介绍,“四叔,昊哲,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志城杨公子,是我给大家请的教书先生。”
林昊哲恭敬的行了一礼,“先生好。”
林海勤也是笑着点点头。
杨志城抱拳还了一礼,“林老爷,林公子。”
林海勤赶紧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先生,里面请。”
“对对对,进去再说。”林芷清快步上前,迎着杨志城进了庄子。
安排好了住处,林芷清带着杨志城在庄子里逛逛。
走到药庐的时候,杨志城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
余洛伟这时正在炮制药材,他见林芷清带着人进来了,赶紧起身行礼,“小姐,你回来了。”
“是啊,余叔。”林芷清笑着应了一句,又赶紧给余洛伟做介绍,“余叔,这位是杨志城,是我新请的夫子,他也会医术,你们空了可以互相探讨探讨。”
余洛伟恭敬的行了一礼,“杨夫子好。”
杨志城也拱手还了一礼,“余大夫好。”
杨志城说完,拿起柜台上的药材仔细的打量,良久他笑着夸赞了一句,“余大夫,你这制药的手法很是特别啊,最大程度的保留了药材的药效。”
“哪里,哪里,杨先生谬赞了。”
“余大夫谦虚了,我听林姑娘说,你会一种缝合之术,不知可不可以示范一二。”
余洛伟闻言看了林芷清一眼,见她点头,笑着答道,“自然可以。”
余洛伟说着话,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块猪肉,又拿出了针线,在猪肉上做起了示范。
杨志城全神贯注的紧盯着余洛伟手中的针线,深怕漏看了什么。
余洛伟一边缝合,一边讲解了几个要点,这些都是他在练习中碰到的难题。
杨志城仔细的听着他的讲解,认真的点点头。
等余洛伟示范完毕,杨志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林姑娘,我可以试试嘛?”
“当然可以。”
杨志城得了林芷清的应允,伸手拿过针线,学着余洛伟刚才的手法,一针一针的缝合起来。
他一边缝合,一边提出了自己的心得。
余洛伟听了他的话,也是来了兴致。
两个人围着那块猪肉,头头是道的讨论了起来,直接把林芷清被晾在了一边。
“杨公子,杨公子。”林芷清喊了他两声,杨志城却是置若罔闻,一心扑在那块猪肉上。
林芷清呼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看杨志城这架势,一时半刻怕是也不会停下。
林芷清也不想打扰他,干脆直接离开了药庐。
晚饭的时候,杨志城和余洛伟才从药庐里走了出来。
林芷清今天特意摆了家宴,替杨志城接风。
席间,大伙儿热情的给杨志城敬酒。
杨志城盛情难却,一杯接着一杯的干了手中的酒。
待到晚饭结束,杨志城隐隐的有了些醉意。
林芷清原本想送他回房休息,杨志城却是坚持要赏月。
林芷清无奈,只能邀请他去了花厅。
花厅里,杨志城看着那轮明月,忽然有感而发,“明月依旧,物是人非。”
林芷清闻言,转头看向杨志城,心里暗道:看来杨志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杨公子可是有什么心结?”
杨志城苦笑了一下,娓娓道来他的前尘往事。
林芷清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
原来杨志城是京城人士,从小拜入京城济世堂学医。
他的师傅是京城第一名医苏秦,医术很是精湛,一手针灸之术使的是出神入化。
就是因为苏秦的名头太过响亮,引得其他医馆的嫉妒,用计陷害他医死人。
大雍的律法有明文规定,大夫医死人就要剥夺行医的资格。
杨志城知道苏秦是被人陷害,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他苦苦哀求济世堂的掌柜,让他出面替苏秦讨个公道。
掌柜却因为对方医馆的背景,不敢出面澄清。
苏秦被夺了行医资格,一直郁郁寡欢,不久就郁结在胸,突发疾病而亡。
杨志城自此也就离开了京城,做了一名游医。
林芷清听罢,心里一阵唏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苏秦这么有才华的人最后却这么死了,不免让人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