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究竟是谁帮李二干了这件事萧冉并不清楚,但李二的夹袋里面并不缺乏为他干脏活的人手,为什么偏偏选定自己,萧冉直到回到家中也没想明白。
两个妹妹见到阔别已久的家兄,又缠着萧冉给她们做好吃的,这得答应,毕竟等李二的委任状下来后,自己就要出征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老何跟郑娘笑盈盈的看着眼前这温情的一幕忍不住插嘴道:
“侯爷就该多回家里住住,两位小娘子如今快要长成大姑娘了,可不好再跟着侯爷去南山玩耍了。”
大姑娘了么?萧冉捧着秀秀那张脸左瞧右瞧,怎么看也不像个大姑娘啊,这话从何说起?
郑娘笑言道:
“都来葵水了还不是大姑娘,依奴家看,再过两年就得寻婆家了…”
一席话把两个丫头羞臊得无以复加,埋着脑袋只顾着看脚趾头,就是不肯离开萧冉身边半步。
是啊,等这趟自己回来,恐怕都要及笄了,想到这里,萧冉擦了擦手说道:
“以后月例再涨五贯,再做些新衣,还有头上这两个小包包,就不要再梳了,到时候让我会让嫂嫂给你们准备些好看的钗子,至于找婆家这种事,还是过几年再说……”
老何在旁边连忙点头记下:
“侯爷这次回来住几天?老奴这就去给侯爷收拾一下屋子。”
萧冉摆手道:
“不必了,明日上完朝还要去南山一趟,过几日就要出征了,到时候恐怕要住在军营里。”
一听说萧冉要出征,老何疑惑道:
“莫非边疆又有战事?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敢来骚扰大唐?”
这就是身为唐人的底气啊,萧冉好奇的瞅着老何,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庶民百姓都认为没人敢招惹大唐,尤其是灭了突厥之后,这种自信更是达到了顶点。
老何被萧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
“老奴就是随便说说,军国大事岂是老奴能够多嘴的,侯爷见谅…”
灵儿仰起脑袋一脸担心的问道:
“大兄要去杀贼子吗?”
萧冉蹲下身子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不错,大兄杀几个贼子就回来。”
说罢转头把厨房剩下的事情交给了郑娘,让她帮着把菜做完,这世上没有绝对万无一失的事情,有些事情怕是要提前安排好才行。
萧冉回到书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始提书写,两个小丫头就站在门框边上远远的看着不敢进来打扰,家里的气氛忽然间就变得紧张起来,这一点,就连体型硕大的霸王猇似乎也感受到了,趴在远里那颗老槐树下一动不动的打着盹。
按照关中人家的礼仪,家里有男丁出征需得在祖宗牌位面前进香祷告,以祈求他们的保佑,上完香后萧冉跪在软垫上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供桌上的这几位会不会保佑自己这位冒牌的萧氏后人,而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却显得十分紧张,连忙替萧冉磕着头说着祈求祖宗保佑大兄得胜归来的吉祥话。
萧冉取下挂在祠堂的浪川剑,这次出征前路未卜,多一些防身手段也是好的,只是自己没有什么杀手锏可用,没有一样可倚仗的战争利器,恐怕也只能硬碰硬了。
第二日,萧冉身着一袭久违的战甲踏进了太极殿,独特的造型让不少当值的老将嘴里都留着哈喇子,纷纷敲敲这,摸摸那的,满眼都是羡慕,活像下一刻就会把萧冉扒光似的。
只是没看见老程他们让萧冉心中有些失望,按理说他们此时应该也收到了消息,缘何不见人影?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么态度上就要积极点,反正都是要做事情的,还不如让领导看到自己乐观积极的一面,将来也好升职加薪么。
所以当李二当众宣布任命自己为金河道行军大总管一职时,萧冉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答道:
“臣必定不辱使命,大唐万胜!”
接着就是授予军旗兵符以及节绶,贞观开朝以来,年纪最轻的大总管诞生了,那就是自己这个只上过一回战场的白丁,只是别人出征李二都要事先去太庙祷告一番,再赐予斧钺以彰大将军之威势,怎么轮到自己这就这么马虎了,连酒都不赐一爵,而且满朝文武像是在参加婚礼似的,一个个脸上透露着喜庆!
八千人,这就是李二给自己的最大权限,而且还得从关中各府调备,明明十六卫大营里面有那么多现成的人手,大唐就是这点不好,皇帝只授权,具体的配给还要去兵部办手续,若上头没有明言调哪一卫,那么给将军配哪的兵马完全都是兵部说了算,好在自己跟将门的关系不错,侯君集也不敢胡乱应付了事,大大方方的表示你兰陵侯想调哪一府的兵马就调哪一府,前提是不得超期。
想看老子笑话?做梦去吧!下了朝后,萧冉打算直奔南山,那边还没来得及交代,不敢怠慢。
刚出宫门,王颔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陛下让老奴给萧侯挑了一匹好马,只盼萧侯能驭着此驹旗开得胜,另外娘娘也有东西让老奴转交给萧侯……”
王颔命人把马牵了过来,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本来老奴是打算挑一匹寻常良马的,但被娘娘给调换了,这匹马叫白蹄乌,是陛下当年平定薛举所乘,乃是万中无一的好马,侯爷可得仔细照料……”
白蹄乌?大名鼎鼎的昭陵六骏啊,李二舍得把这样一匹马赐给自己?莫不是长孙偷偷换掉的吧?
果然,从王颔的神色中,萧冉瞧出了些许端倪,这老太监估计也没敢禀告给李二,这是皇帝两口子自己的事情,倒是苦了王颔,在中间受着夹板气。
“还有,娘娘说侯爷的战甲好是好,但唯独缺少面甲,所以就让老奴把武德殿里陛下当年征战时所戴的细银面甲,也给侯爷带来了,希望侯爷能沾沾陛下的气运……”
王颔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来,似乎十分不舍,萧冉见状一把夺过,笑嘻嘻的往自己脸上比划了两下,大小还挺合适的,果真还是师父好啊,萧冉跨上白蹄乌,大笑道:
“替我好好谢谢娘娘,就说弟子此去保管不会令她老人家失望!”
长安城纵马这种事情自己从来没干过,今时不同往日,老子现在可是一路大总管,还有什么不敢嚣张的?
身着青色钨钢甲,军旗随意往后背一插,胯下白蹄乌,腰间别着浪川剑,手里还提着钨钢马槊,那模样活像一个人形战争机器,惊得延平门的守卫都不敢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