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书见慕桑时执意如此,也无法,终是叹口气。
“若苏苏欢喜,我便做这个幕后人罢。”语毕,慕书挥袖离去。
慕桑时朝慕书的方向望了一眼,却见一白衣男子款款而来,一声不响伫立在门前,似乎等了慕书许久。
“书儿的好友?”慕桑时喃喃道。
以往从未见过慕书将谁带回将军府,慕桑时不免有些好奇,便朝白衣男子多望了几眼,后者漫不经心地瞥了慕桑时一眼。
眼神中,是警告。
慕桑时莫名觉着此人有些许不对劲。回过神来时,那人已与慕书离开了。
“先生为何在此?”慕书对着身旁的男子说道。
“缺了门生,为师担忧。”
慕书不解:“可弟子分明嘱咐师弟告知先生,弟子家有急事,故今日缺席,先生是未收到消息?”
亓官钺摇头,随即问道:“阿慕家中出了何事?怎出来时一脸愁样?”
慕书没有计较亓官钺对他的称呼,虽然亓官钺是他的先生,但二人关系更亲近,犹如好友,这些亲昵称呼也不奇怪。
“家妹进皇宫照顾小王爷,弟子怕家妹在宫中受欺负。”
亓官钺闻言勾唇,“阿慕心疼家妹得紧。为师欣慰。”
慕书微红了脸,
“先生莫要嘲笑弟子。实属家妹可爱乖巧,但,弟子确实心疼家妹得紧。”慕书忍不住又跟亓官钺说了些慕锦苏小时的趣事,脸上的苦闷烟消云散。
仿佛只有慕锦苏,才能驱散他心中的不快。
亓官钺暗暗咬牙,面上却绽开温柔一笑。
“若是如此,想必她定能在皇宫闯出自己的天地。阿慕的妹妹不是宵小之辈,定能有所成。阿慕莫在担忧了。”
慕书释然,点头鞠躬:
“谢先生赐教。”
慕书步履轻快地回了学堂,却未见身后的亓官钺面色阴冷。
“若是就这般死了,才当真废物。”
*
慕锦苏为凌珩端来今日需服的药汤,将看书的凌珩唤来坐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王爷,最近可有何心事?”
凌珩拿汤匙的手微顿,立马又恢复常态。
“阿锦为何这么问?”
慕锦苏双手撑起下巴:“属下总觉着,王爷心中藏了许多事,却未曾与人吐露过。这般,是会把王爷憋坏的。”
凌珩对上慕锦苏望着他的眼,轻笑:“阿锦这是想了解本王?”
“自然自然!”慕锦苏有些小兴奋,眼里似乎都闪着光。
凌珩未想到慕锦苏竟如此坦诚,倒红了耳根,“当真?”
“当真当真!解了心结,对王爷日后调养灵气也有好处。”
灵气紊乱一方面是因为体质原因,而另一方面,便是因为本人的心魔作祟。心中有事,不能专心调动灵气。
若是此次夜话能使凌珩解开心结,那么,他能调动的灵气,便会更强大。
慕锦苏隐隐有些期待。
而凌珩却因知晓了慕锦苏真正的目的,明白了自己不该有什么期待。
正欲开口拒绝,凌珩却又想到什么,改口道:
“那本王便告诉你。”凌珩顿了顿,眼里突然闪起泪光。
“你也知,我自小体弱多病,虽灵气丰富,却无法调度,众人面上是把我奉为王爷,私底暗中嗤笑我的无能。”
“皇兄也因我灵气丰富,恐我夺了他的太子之位,总是暗中使绊。”
“以往,我总是只能乖乖待在床上休养,有时身子状况好些,便叫人带我出去转转,看看风景。”
凌珩自嘲地笑了笑,“我倒也不知,我是人是鬼了。”凌珩落下一滴泪,睫毛微微颤动,似陷入以往不堪的回忆。
微风徐徐拂面而来,银白月光透过窗撒在慕锦苏面前正黯然神伤的病美人的脸上,点点月光映入了病美人的黑眸,我见犹怜。
慕锦苏不觉看痴了。
她的脸庞,升起她自己都未发觉的红晕。
她的心,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