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道暗箭飞来,傅庭河将叶深一推,堪堪躲过。
叶深迅速将提灯扔了出去。
傅庭河与她背靠着背,将红澜交给她,低声道:“二十余人,武器齐全。”
“耳力还好。”叶深淡声夸了她一句,目光沉静,看向四周。
提灯的光映着白雪。这里是定城偏僻之处,幽暗无人。她们只能看见几十道黑影,将她们团团围住。
“西南,你攻,我来拖延。”叶深短促说完,红澜陡然出鞘,伸缩自如的短剑如今成了长剑,削铁如泥。
傅庭河在叶深攻击时,便一跃而起,手中长鞭一甩,将薄弱的西南处打出一个缺口,随即,叶深凌空一翻,稳稳落于她的身侧。
二人身手矫捷,迅速逃离。
然而黑影们穷追不舍,似乎定要致他们于死地。
“他大爷的,最烦狗皮膏药!”傅庭河左脚为心,猛地转身,右脚发力,一跃而起,长鞭甩去,带倒巷中竹竿,砸向刺客。
叶深同时配合她,长剑极快割断几人的脖子。
“庭河,不可恋战!”叶深冷声道,“躲开!”
傅庭河躲开一瞬,叶深甩出数颗弹丸般的铁球,那铁球没入刺客的头颅或心脏,一击毙命。
“走!”
傅庭河紧随叶深,行至大街,夜市热闹至极,那帮黑影估计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便没有再追来。
叶深微微喘气,剧烈咳嗽起来。傅庭河见她面色苍白,似有不适,忙问道:“如何?”
叶深拿出帕子,捂住嘴巴,闷声咳着。
过了许久,她扶着柱子,微微摆手:“我无碍,你……你替我去讨一碗水来……”
“好,你先坐在这儿等我。”傅庭河转身,大步走向一个面摊,要一碗水。
“哎!这是怎么了?”人群中传来惊呼。
傅庭河猛地回头,只见叶深倒在雪地里,斗篷帽不知何时落下,那白发散开,如这雪一般。
她的唇边,与那雪地上掉落的帕子上,是鲜红的血。
原来,太子妃的病,是真的。
她还活着,但,并无多少时日了。
傅府。
下人们看着傅庭河踹开了门,抱着一个被黑色斗篷裹着,看不清脸的人快步走回了房间,派人去请大夫,又让人打了水来,便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房间内,傅庭河将叶深安放在床榻上,用温水擦拭干净她的脸。最近的大夫被请了过来——正是楼神医。
楼神医原以为是傅兰出了什么事,来了之后发现居然是另一个人。
那床榻上,床幔放下,睡在里面的人被遮掩住,楼神医倒是好奇这是谁,能让傅姑娘深夜如此着急。
虽说在大街上,叶深兴许已经暴露了身份,但为了以防万一,傅庭河还是不想让楼神医看到她的面容。
傅庭河抬起叶深的手,让她的手从床幔里伸出,轻轻放在了小枕上,道:“有劳神医了。”
楼神医诊脉片刻,微微蹙眉,过了许久,站起身来,叹息:“还请傅姑娘恕罪,这位姑娘已然是病入膏肓,在下……实在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