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哥不让去,我就妥协好啦,不过,哥要万事小心,在那里,要每一天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样我在这里也能安心。”她不舍的说道。
江景尧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似是在安慰,却又像是在害怕,他在害怕,这次去万古市,有太多的不确定在等着他。
更重要的是,Kl的脸谱又要再次踏回属于他的血路。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语气温和的说道:“好,别说每天一个电话,一分钟一个都可以,甚至夸张到每秒钟一个。”
林星晚在江景尧的怀中又往里凑了凑,她真的不想让哥去那么远的地方,“哥,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的飞机,先到卒城,然后在渡船去那个很远的地方。”其实,那个地方不过几个小时的航程。
“哥,那个很远的地方叫什么?”
“万古岛。”
……
夜幕低垂,万家灯火,繁星满天。
林星晚吃过晚饭后,心里还是想在找哥哥谈一下,让他不要去了。
她先是去了江景尧的办公室,走到门口,她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后,又慢慢的推开了一丝缝隙,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借着楼道内安全灯晕黄色的灯光,林星晚找到了办公室内的开关,当开关“啪嗒”落下的那一瞬间,屋内一切原封不动的景象让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哥哥自从陪她吃完中午饭,这一下午都没有回来过?
她从办公室内退了出来,转而一路小跑到了九楼的会议室,八楼的财务部,行政部,七楼的人事部,企划部,六楼的审计部,销售部……
一楼地下室的新药核心研发部,林星晚几乎跑遍了十层楼的华江集团,却连哥哥的人影都没有。
她在原地顿住了,此时,林星晚顾不得身上从十楼跑到一楼的疲累感,只想要立刻找到江景尧。
哥,你到底去哪了?她的神色有些慌张,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孤独无依,不知所错。
晚上十点钟的华江集团,一改白天的热热闹闹,转而变得冷冷清清。狭长的楼道只有墙上泛着微光的安全灯为伴。
空无一人,幽暗静谧,甚至偶尔会窸窸窣窣的传来管道“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还伴着几分深秋肆意的凉意。
林星晚往后方瓷砖墙面上一点一点艰难的退了几步,她想要找一个依靠,一个让她心里的恐惧不那么强烈的依靠。
这几步,却不似平时,如同脚上被人灌了铅,仿佛有千斤重。
她双手放在背后,后又掌心抵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顺势往下滑落。
原本站立的姿势直接变为了蹲坐,双臂交叉环在膝盖上,将自己埋在里面,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自己担心与害怕。
其实,她在等,等哥哥回来。
原来,自己一个人竟是这样的感觉,害怕,恐惧,孤独,无力……
她好像有点懂了当初哥哥自己一个人在外孤军奋战的那种感觉。
林星晚的意识渐渐的被困意侵袭,睡梦中的她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方圆几里内荒无人烟,荒草一片,时而远处会传来林子里鸟叫的声音。
忽然,一阵枪声突兀的响起,引得林子里的鸟儿瞬间倾巢而出,飞离而去。
渐渐地,原本实体的小树林渐渐变得若隐若现,虚无缥缈,转而变换到了另外一番场景。
一座老式简约的旧房子出现在林星晚的视野中,岁月老旧的红色墙面上刻画着年迈的痕迹,透露着一股沧海桑田的质感。
林星晚的脚下是一条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再有几米,便是那间老式的旧房子。
这里的一切,令她感到有几分强烈的熟悉感,尤其是眼前的这座房子。
突然,林星晚的心里咯噔一下,这……这个地方是陵城的花泽区。
她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应该还在夷城吗?
这里,真的是她的家吗?
她带着不确定与恐慌的推门而入,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不仅仅这样,屋内的潮湿,阴暗,残留的灰土都在暗示她,住在这里的人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
为什会这样,是打算都不要她了吗?
把她一个人孤独的留在陵城,独自的生活下去,没有家人,朋友。
爸,妈,哥你们到底在哪?
都不要小晚了吗,都要打算抛弃小晚吗?
场景不断变换,突然,眼前血.腥的景象让林星晚的瞳孔不断放大,眼里越来越无神,甚至没有了焦距。
她的爸,妈浑身被鲜.血侵染,无声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鲜.红的血液覆盖在面色苍白的脸上,血迹斑斑的场景,更加突兀醒目。
而正前方是一个婚礼现场,但显然是刚刚经历过打斗的痕迹,一片狼藉,尘土飞扬,
她一脸绝望的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哭,只觉得心脏那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割掉了一块,浑身都在痛,可又找不到具体哪里在痛,她下意识的捂着胸口,疼痛感一次比一次强烈,不敢用力呼吸。
良久,她的意识才慢慢的回笼了一些,她一个劲的猛的摇头,她不信,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她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一刻都不想逗留!
忽然,在她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之际,又转换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次,是一个海上五角星状的巨型实验室,外观是闪烁着玻璃瓦的光辉,在蓝色的大海上傲然挺立。通往海上实验室的是一条狭长宽阔的白色栈桥,而桥上,有一个修长黑色的身影一点点的往实验室的方向移动。
那个身影,一身黑色普通的运动服,头戴黑色的鸭舌帽,强劲有力的步伐中透着几分的虚脱无力,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一手握枪,一手紧紧的攥着因太阳光线的作用下泛着银光的匕首。
站在对岸的林星晚看不清那人的长相,所以根本无法辨认出对方是谁。
那身影一直在慢慢的往实验室的方向移动着,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临近实验室,那身影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早已快被被碾成碎末的桃花酥放入了口中,缓缓的嚼了几下。
他嘴角扯出一丝的惨笑,眼神里流露着一股不可名状的伤感。希望,以后还记得这种甜的味道,后又抬起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实验室走去。
把桃花酥放在口袋里,难道这身影是哥哥?
小时候,哥总爱把桃花酥放在口袋里,说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弄丢了。
刚才是她的爸爸和妈妈惨遭不幸,难道这种不幸要再次降临到哥身上,在她苦思冥想,疑惑不解的时候,实验室的一角燃起了熊熊烈火,仿佛像恶龙在咆哮,恨不得吞噬掉一切。
以江景尧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实验室着火的迹象。
她因害怕,踉踉跄跄的一阶一阶快步走下岸边的站台,拼尽全力的跑向栈桥,边焦急的呼喊:“哥!你快回来,那里危险!”
男子的身影仍然往前移动着,“哥,我求你,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回来好不好……哥……你听到了吗?快回来!别离开我好不好?”她临近崩溃的边缘,声嘶力竭的呼喊到。
到底为什么要发生这一系列残忍的事情。
是她以前过得太安逸,上天给她的考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