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在医院被肖博衍给带回的傅庭琛这段时间一直乖乖的待在地下室。
男子背对着铁栏门笔直站立,抬眸望着墙上那唯一可以传来光亮的窗口。
他那戴着金丝眼镜的眸子微微的动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根本就没在想事情,只是平淡无奇的望了一眼而已。
过了一会,傅庭琛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心不下计划,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给风叔的时候,他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身后就传来一道既熟悉而又令他讨厌的声音。
“傅先生,好久不见。”身后的言司墨缓缓的向他走近。
他还是那一头银发,额间带着妖艳红色的发带,双手插在口袋里,歪着脑袋,看起来既邪肆而又多了几分浪荡不羁。
傅庭琛闻声,回头,转身,附和着说道“你也一样。”
言司墨也不跟他继续闲聊,而是直接步入正题,“好了,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交出来吧。”
“什么?”傅庭琛故作不懂。
“计划。”话语间,银发男子早已用他手中的东西打开那把铁锁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类似于细铁丝之类的玩意。
站在原地的男人见言司墨走近,脸上似有若无的笑了笑,“哦?那这么说来,梅花九已经回到了万九阁?”
言司墨在他一米远的距离停住,不冷不淡道“确切的来说,是已经死在了万九阁。”
“既然人都死了,岂不是省了一件麻烦事。”他顺势答道。
言司墨冷冷的掀起眸子,目不转睛看着他,“可是,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麻烦。”
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这样看上去倒是有了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这次,傅庭琛不在故作不懂,也如言司墨一样,直截了当,“你是觉得计划在我身上?”
“不是觉得,而是一定在你那。”他面无表情道。
“是吗?”
“不是吗?”
傅庭琛不屑的笑了一声,“好,计划我现在就给你,只不过我现在需要离开这。”
“离开,对你来说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言司墨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到了那把铁锁上,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他离开的吗?
“什么意思,出事了?”傅庭琛问。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的冷冷清清的,似是根本就没有人,甚至,江景尧也在这几天之内也如同消失了一般。
自己一直都在担心计划是否已安全到达寒广市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留意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今天言司墨的到来,恐怕自己还不知道那可爱的小姑娘现在躺在冰冷的医院内。
“你不知道?”言司墨看男人一脸茫然的反应,看来还真不知道。
算了,看在他们一起被江景尧称为一丘之貉的份上,告诉他好了。
言司墨陈述道”我的万九阁现在被人炸掉了一半,现在就是一堆废墟,更何况,我的实验体也因此被埋在了地底。”
他继续道“哦,对了,我原本以为万九阁爆炸一事是江景尧一手策划的,不过,看他的反应来说,倒不像是他。”
“所以,我现在怀疑……是你。”话音一落,言司墨原本那双只是单纯冰冷的眸子转而变得如魔鬼般嗜血,目不斜视的着那金丝眼镜下的黑色瞳孔。
傅庭琛对此,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泰然自若的问,“林小姐?”
接着,言司墨用着惺惺作态的样子做出惋惜的神情,“她啊,现在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听的人说,江景尧现在就跟丢了魂一样,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傅庭琛听到这里,虽然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感情色彩,但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刀重重的划了一道口子。
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一次比一次清晰。
他抬手优雅的扶了扶眼镜,加以掩饰,然后不紧不慢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现在可是攻打的绝佳时机,言先生,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闻声,男子自喉间溢出一声冷笑,“傅庭琛,你真是我见过把见风使舵一词发挥的淋漓尽致的第一个人。
前段时间还想联合的人把我杀了,现在转而临阵倒戈,这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他也笑了,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也说过,在我这里,利益至上。谁能给我好处,我就帮谁。”
傅庭琛的回答倒是让言司墨的心中感到一丝震惊,但也就一点而已,根本就微乎其微。
接着,言司墨问,“就算是你的仇人也不例外?”
“当然。”他答。
“等你先把计划交出来,再来跟我谈论利益一事。”
言司墨现在倒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和他一丘之貉的男人,见风使舵先不说,都快自身难保了,还这样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带我出去,我就给你。”早在他得到计划的时候,他就已经仿造出了另外一个,就是为了今天。
虽然无法做到以假乱真,但迷惑他一阵,也足够了。
言司墨见男人这样轻易的答应,心中不免起疑心,“别给我耍鬼心思,我言司墨最讨厌不信守承诺的人。”
他笑了一声,淡淡的开口,“我,亦是。”
傅庭琛跟着言司墨脱离之后,才带着他兜兜转转到了万锦华府。
由于在此期间,言司墨被男人带着绕了好几个弯,心里有了一丝不耐和浓重的怨气,“你带着我绕了这么大一圈,逗我玩?”
“计划就在里面。”此时,两人站的位置是当初傅庭琛刚来万古市时租的房间,当然,这里面还为男子的到来准备了其它的惊喜。
言司墨见傅庭琛好似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未免你使炸,你先进。”
这样的结果,在傅庭琛的意料之中。
随即,他在前面先走了进去,言司墨紧随其后。
等到两人走进次卧的时候,傅庭琛顿住了脚步,望向前方床柜上的盒子,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言先生,计划就在那。”
言司墨闻声望去,心里突然冒出了一阵好奇的念头。
原来,这就是所有人都想要的计划。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计划。
原来,它被放在一个小盒子子里。
原来,这就是二十年前那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因为言司墨的注意力一时都在那个盒子上,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傅庭琛正在慢慢的退出房间。
他的脚步很轻,根本就听不出任何的声音。
直到,卧室的门被傅庭琛一下子眼疾手快的带上,发出“哐当”的响声,才使卧室内的言司墨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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