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吁了口气,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我赶紧告诉了宋老板,他当即说要跟我一起去接阿赞师傅。
在招待所吃了顿便饭后我们就前往了宝安机场,等了半小时才把人接到了。
当看到杜勇带的白衣阿赞时宋老板咽了口唾沫,小声问我这是不是就是阿赞师傅,我点头说是。
我知道宋老板在怀疑什么,这白衣阿赞四十来岁,脖子上戴着一条垂到腹部的珠链,扎马尾辫,留山羊胡,身穿白背心、藏蓝色阔腿裤,脚上还蹬着人字拖,肤色也不像传统的泰国人那样黑,相反比许多中国人都白,乍一看就像某些搞艺术的人士,要不是手臂上的特殊纹刺还真看不出来是个阿赞师傅。
杜勇介绍这人叫阿赞贡猜,曾在华兴府拷惮寺出家五年,还俗后做了白衣阿赞,在法力排行榜上名列六十二位,是个三星半的白衣阿赞,但这只是综合排名,如果单独把追魂法事拿出来说,他都能排进前二十,是个精修追魂法事的白衣阿赞,所谓的追魂用中国话说就是抓鬼。
法力值、星级、追魂等词汇听得宋老板一头雾水,我简单解释后他连连点头,客气的把人请到了车上。
在去中山的路上宋老板把事情的始末,包括今天发生的一起也给说了,杜勇翻译给阿赞贡猜听,阿赞贡猜点点头什么表示也没有,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宋老板问现在这么晚了是不是先到酒店休息,杜勇冷笑道:“不是说情况紧急吗,还有空住酒店休息?你也不怕又死人了,直接去厂里,阿赞贡猜要查是不是真有阴灵!”
宋老板尴尬道:“杜老板别在意,我是被那些假道士和尚搞习惯了,以为都要先在酒店住下吃顿丰盛的,看来这次真是找对人了,老王,油门!”
司机老王立即轰油门。
到达园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厂里没有一丝灯火死气沉沉的,宋老板叹气说自从发生这几起自杀事件以来,许多工人都搬到外面租房了,宿舍几乎没什么人住。
宋老板先是把保安们叫到了一起,进行了训话,让他们加强戒备不要松懈,还叮嘱他们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阿赞师傅办事。
到了厂房楼下,阿赞贡猜取下脖子上的珠链握在手上,这才进了楼里。
我们不仅去看了四个命案现场,还把厂房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从厂房出来后宋老板问阿赞贡猜有什么发现,阿赞贡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宋老板有些意外,说连着发生四起离奇命案,这么邪门怎么会没发现?说着他还朝阿赞贡猜狐疑的看了眼。
杜勇很不高兴,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表达不满,我忙说:“宋老板,厂房没有脏东西难道还不高兴吗?阿赞贡猜精通追魂法事,有没有阴灵他马上能感应出来,没必要骗你,他说没有自然没有......。”
我的话没说完宋老板就反应过来了,摆手说:“误会,我没怀疑阿赞贡猜能力的意思,他能这么说恰恰说明他有真本事,不是冲着骗钱来的,不像以前我请的那些道士和尚,进了园区还没靠近厂房就说阴气重,拿着罗盘测啊测的,搞的我神经紧张,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不是厂房里有脏东西,为什么接二连三在厂房里发生这种事,如果说是巧合这也说不过去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唉,真是急死人了。”
杜勇说:“如果真有问题阿赞贡猜肯定能查出来,你们先闭嘴,给他点时间。”
我和宋老板都不说话了,阿赞贡猜单手捻着珠链,目光盯着园区西南方向一动不动,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边有一颗参天大树,大树的枝叶极为茂盛,遮蔽了很大一片区域,在树荫下有单杠、兵乓球台、秋千之类的健身器材。
杜勇问:“宋老板,那里是什么地方?”
宋老板说:“休闲活动区域啊,厂里忙的时候经常要加班,搞些健身器械放在那,能让工人们休息的时候活动活动,劳逸结合嘛,怎么,不会是这有什么问题吧?”
我心说宋老板还真是个良心老板,为工人想的还挺多,现在这么好的老板不多了。
杜勇没回答,我注意到阿赞贡猜的眼神似乎并不在那些器械上,而是一直在打量那棵参天大树。
我朝大树看去,发现这树非常粗壮,都快跟厂房差不多高了,根系裸露地表盘根错节,看上去年头不短了,我好奇道:“宋老板,那是棵什么树,看着有些年头了,不像是厂里栽种的吧?”
宋老板说:“那是棵栓皮栎,听廊沟村老人说有七百年历史了,虽然不是国家保护植物,但好歹是棵古树,砍了怪可惜的,而且树荫下很凉快,所以建厂房的时候就保留了,还专门围绕这棵树开辟了活动区域。”
阿赞贡猜这时候指了指大树,说了句泰语,杜勇翻译说:“阿赞贡猜说问题可能出在树上。”
我和宋老板面面相觑,工人的离奇自杀跟一棵古树会有什么关系,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啊,难道这棵古树成精了,到了晚上就变成人形树妖出来祸祸人?
阿赞贡猜正打算过去近距离查看一下,大门口却传来了动静,我们停下脚步朝大门口看去,只见门口停着警车,张队和手下来了。
一个保安跑过来汇报,说张队要进来他不敢拦,只能放他进来了。
张队过来后朝我和阿赞贡猜打量了下,也猜到我们要干什么了,教训宋老板不要在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不然他就抓人了,还指着我、阿赞贡猜和杜勇,让我们这些无关人员离开厂房,不要干扰警方办案。
这就是说警察一直蹲守在附近,密切注意厂里的动静了,估计也觉得工人死的蹊跷,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宋老板给我们使眼色,我们只好先回招待所了,有警察蹲守在附近,这事还真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