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果愣在了当堂,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很担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听错了。
相国竟然真的打算绕过他?
竟然真的被那小乞丐给蒙对了?!
紧张的汗水,从额头顺着眉梢,吧嗒吧嗒的落了一地,看起来像是尿渍一般。
他鼓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很不确定的看向了董卓。
宋果无比忐忑的想着,看起来,他刚刚似乎没有听错……
相国所说的,真的是让他下去,好生休养。
猛然反应过来的宋果,慌乱到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喏……喏!”
起身离堂,一瘸一拐的走到外面,宋果才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汗水紧贴着单薄的衣衫,被冬日里的寒风一吹,一股冰凉直入骨子里。
但也把宋果给吹清醒了,他抖擞了一下身子,心中微定。
正如那小乞丐所说,他不是一个聪明人。
既然他不是聪明人,那聪明的事情,就交给聪明的人去办吧。
他作为一个蠢货,就老老实实的做好蠢货的本分,先争取活命。
……
相国府的大堂上,众人也没有想到相国会饶恕了那个逃兵。
即便是最善于揣测相国心思的李儒,也对这个处置感到十分的惊讶。
或许此番,相国另有深意吧!
“那日就该斩杀了袁本初那厮,跳梁小丑,舞刀弄枪的倒是把自己给折腾了个挺欢。”董卓提刀喝道,满脸的不爽。
他悔不知当初啊!
若那日把袁本初扣留在的雒阳,乃至于直接杀掉,就断不会有今日之事。
李儒眼帘微垂,快步上前,低声说道:“相国,陛下那日所说,卑下以为可用。若袁本初当真勾结了皇甫嵩,此二贼左右夹击,于朝廷大为不利,宜当断则断。否则,反为其乱。”
“文和已率人去了金城,韩遂、马腾也本有意归降朝廷。若此事促成,他二人引兵前来,皇甫嵩、袁本初之流,不足惧。”董卓只是生气,但他的脑子还没被气糊涂。
此刻,仔细一琢磨,越发觉得陛下当初随口提的这两个注意,是真的好。
论兵力,朝廷加上韩遂、马腾,总兵力近四十万。
而关东,以及皇甫嵩撑死也就是二十余万兵力。
这一仗不管是怎么打,他们都死定了。
两倍于敌,又有何惧之有?
“关东虽是乌合之众,但也有几人,不可小觑。若可分而破之,应是最好,也免相国受制于人。”李儒低声说了一句。
虽然现在他们这些人都想用韩遂的兵马,去攻打关东。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韩遂虽然还没有到,但也要做好防备。
走位谋士,这一步,要想到。
但此时董卓似乎并无心在这件事深思,他看了一眼左右,忽然喝道:“你们都退下,奉先,你也下去!”
众人应诺,迅速离了席。
吕布是最后一个走的,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却恰好对上董卓阴晴不定的目光。他微微顿首,点头示意,这才离开。
待到众人都离开后,董卓的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他背着手,在堂上缓缓踱步,一边问道:“文优,你以为那宋果所说是真是假?”
董卓将他一人留下来,李儒便知道他肯定要问这些事。
当下笑了笑说道:“此事是真是假,相国只需问过便知!相国留了宋果一条小命,便是因此?”
“所以你认为这是真的?”董卓点了下头,眼皮微抬。
他从李儒的这潜台词中听出了一些意思。
“卑下并没有这么说。”李儒立刻就给否定了,这事现在就能认?
他又不是个傻子,这事要是现在认了,他死的或许比那宋果还快。
“先问问王允!”董卓阴沉的目光中浮现阵阵杀气,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说道。
李儒问道:“不先问问您的侍婢吗?”
“都是美人,杀之可惜!”董卓挥手说道。
李儒:……
一阵无语之后,李儒劝道:“相国不可妇人之仁,卧榻之侧,酣睡见异思迁的毒蛇,或许会要命!”
“当真要杀?”董卓有些不忍的问道。
李儒微微颔首,“要杀!天下女人何其多,相国何必贪恋已经被吕布爆过的侍婢。”
话可以不认,但主意李儒这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呸,你这厮说话能不能文雅几分?”董卓恼火的看着李儒,喝道。
也就是李儒敢说这话,要是其他人,他早就一刀给砍了。
什么叫吕布爆过的?爆那儿?
老匹夫,臭不要脸!
“你去杀,给我问清楚,吕布最近都做了些什么。那些私事,他或许会告诉那女人。”董卓说道,语气间还是有些不舍。
他按着自己的脾气猜测的,有些话,他不大会告诉其他人。
但卧榻之侧的人,有时候他会选择说。
李儒颔首领命,又说道:“如此,相国不妨也稍微去问问王允。”
“此人也杀?”董卓不爽的瞅着李儒,这话他刚刚问过。
当得知王允与吕布串联意图杀他的时候,他就想杀这俩人了,但又有些犹豫。
现在正处于举棋不定的阶段,一听李儒这话,他更不确定了。
于是定睛看着李儒,等着他的解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相国,空穴不会来风。”李儒正色说道。
董卓听完却还是有些犹豫,“万一这是袁本初的借刀杀人之计呢?那宋果可是说的很清楚了,那伙贼人所使的就是离间之计。”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过相国可以先问问嘛。”李儒笑的有些瘆人,话音却格外的温和。
董卓背着手走了两圈,终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中,问问。”
……
却说吕布离堂之后,就急匆匆的转身进了相国府内堂。
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急匆匆的出来了,随后直奔军营。
于此同时,一道密信,也通过隐秘的渠道,迅速送进了未央宫中。
刘协最近折腾的有些狠,此刻看着端坐面前的刘侑,面色不由有些发虚。
“姑姑不需如此,朕就是玩玩闹闹而已,并没有肆意妄为!”刘协一脸苦恼的说道。
他在宫中整日饮酒作乐,是真的挺乐呵,也挺过瘾。
前世这种事也就配敢白日做个梦,如今总算是实现了一半,不享受享受如何得成。
在后世,喊那么多的姑娘跳舞,没个几万块钱可绝对行不通。
现在这才是帝王般的享受!
花钱折腾的营生,那不叫帝王。
帝王也配花钱?
虽然玩归玩,闹归闹,
但底线,刘协还是始终坚守着的。
虽然他不止一次的心动过。
这事,本就是做个董卓看的,刘协可不想真的把自己给搭进去,往后沉沦此道。
况且,他如今真的还年幼,折腾不起。
刘协是在演戏,可刘侑不知道。
他得知陛下在禁宫中整日胡作非为,顿时就坐不住了,带着一个婢女就杀了过来。
“陛下,阳翟知道陛下如今也长大成人,有些事情,确实……也能做了。但您是皇帝,是大汉天子,万不可任性妄为。”刘侑劝道。
刘协说了半天,但她就是不信。
摆明了一副老娘就认为你在胡搞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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