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术回到办公室，对继续自己宵夜的李成英问道：“你知道孤儿院以前的资料放在哪吗？”

李成英放下手中的汉堡和薯条，想了想擦干净手，打开电脑，查找各个文件档案。

“电脑记录的只有近十年的资料，至于再往前的，我都放在了老院长的房间里。”

“老院长房间的钥匙给我。”

李成英在柜子里找了找，取出钥匙递给顾术：“你找这些陈年档案干嘛？”

“最近孤儿院有新来的孩子吗？”顾术反问道。

“没啊。”

“嗯。”

轻淡的应了声便离开办公室，李成英看着顾术的背影，疑惑的扶了扶眼镜，他有种不详的感觉。

老院长办公室，顾术推门而入。

看得出来有人定期打扫，房间十分干净。

老院长去世后，房间就空置下来，没人入住，不过没有荒废，用来存放以前孤儿院的老旧档案还有各种老物件。

从中顾术看到不少小时候眼熟的东西。

古钟，画板，木车，照片……

有些照片里还能找到他的身影，在一群小屁孩中，那俊秀的小脸露出超出年龄的成熟，笑容略显无奈。

看到这些照片，顾术嘴角不由扬起，这都是美好的回忆啊。

找到孤儿院的档案，全部被李成英整理好装入箱子，箱子著明了年份。

想到自己进入孤儿院前，那老房就已经被锁空置，顾术直接从十九年前的档案开始寻找。

终于，两个多小时后，顾术拎着一份陈旧发黄的档案走出房间。

办公室内，李成英见顾术回来后就在沙发专注的翻阅档案，对于自己的询问也敷衍了事。

对此他并不在意，顾术一向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慢慢的，不知不觉就靠在椅子睡着了。

时间流逝，夜愈加深沉，周围咕咕的鸣声偶尔响起，蒙蒙月光漫入，投下苍白的月色。

顾术放下手中的档案，神情沉静，从档案中，他也了解到了那不为人知的过往。

缓缓起身，走出办公室，身影在黑暗的通道中走向那紧闭的木门。

手搭在生锈的把手，有些干涩。

扳下，推开，门后如同漆黑的深渊，吞噬着一切。

顾术没有多余的犹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门。

“嗯？”

听到动静的李成英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醒来，却见房间除了他外空无一人。

顾术不知何时走了，只留下那份陈旧的档案放在茶几。

陈旧，发黄，想到顾术先前入神的模样，李成英对这档案更加好奇，走过去拿起档案。

档案没有合，入眼的是字迹清秀的小楷和一张黑白的照片。

李成英目光不由被照片的小女孩吸引。

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照相时好像有些紧张，小脸紧绷，那双纯净的眼眸注视着世界。

怯怯的，露出戒备的神色。

看到小女孩的模样，李成英第一印象居然是觉得有些熟悉，忽然，脑海中浮现张精致如瓷娃娃的可爱面容。

这不就是跟曦曦很像吗？

那对世界有着戒备，怯懦的将自己与人隔离，让人怜惜又难以接近。

莫名的，李成英对这份档案开始好奇了，顾术找了半天找到这份档案，记录的居然是个跟曦曦莫名相似的女孩。

而且看了看日期，还是二十多年前的。

正当李成英打算阅读档案时，却突然眨了眨眼，还取下眼镜揉了揉，然后戴，再度看向那张黑白照片。

依旧是怯懦，戒备。

可他刚刚明明看到照片的小女孩突然笑得很灿烂。

难道是错觉？

摇了摇头，李成英开始阅读档案。

“陆露。”

“女。”

“入院年龄：两岁。”

李成英目光继续下移，蓦然的，眼镜下的双眼猛的瞪大，瞳孔紧缩，仿佛一阵凉风吹过皮肤般，本能的抖了抖。

浑身浮现密集的鸡皮疙瘩。

只见娟秀的小楷继续记录。

“死亡年龄：六岁。”

嘶……

李成英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片刻后才呼出，目光再度落在那老旧的黑白照片时。

仿佛感觉到那双对世界戒备的双眸正注视着自己。

表情好像在笑，可转眼看去时，却发现依旧是那紧绷着的怯懦模样。

视线移开，他不敢再看那照片了，可好奇心却引着他继续阅读下去，女孩的死因也在老院长沉重的笔迹下展开。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冬天，入冬后天气骤降，雪下得格外的大。

孩子们很想出去玩雪，可院里连足够的保暖衣物都不多，大部分时间都靠着唯一的壁炉取暖。

就在大家准备在这样泠冽的寒风中熬过冬季时，却突然传来个好消息。

有对家境殷实，却女儿早夭的夫妇想收养名女孩。

富豪夫妇挑选小孩时，怯怯躲在角落的陆露却被女主人注意到，顿感怜惜，便决定收养陆露。

同时还向孤儿院捐了大批保暖的衣物和营养食品，这一切本该让寒冬稍微温暖起来。

可结果却截然相反，本就寒冷的冬季，变得更加的刺骨，令人心寒。

陆露死了。

“她死时露出了我重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老院长写到这时，似乎握笔的手在颤抖，字迹微微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