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雨,铺天盖地而来。
星轨的瞳孔几乎缩成一线,寒毛倒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不可阻挡!
无从闪避!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脑海中已经将可能的办法思索了一遍,得出的结果却是毫无办法!
差距太大了,大到即使借助路西亚的外力,即使体内龙血沸腾,即使那把剑在遥遥共鸣,也无法跨越的地步!
他已无计可施,无路可走!
而洛克伐尔似乎真没打算流水,在星轨身前不远处的空中一顿,目光冰冷的望着他,右手一指。
万千剑光如有灵性,随他那一指汇聚,如一把擎天巨剑,向星轨猛然刺去。
剑未至,剑势已达,星轨身周的地面瞬间龟裂,无数裂痕延绵散开,一息间已至千米。
星轨身形一矮,只觉浑身都要被挤压成肉末一般,剧痛袭来。
他心下骇然,若非他体魄强横远胜常人,只这剑势恐怕就足以让他灰飞烟灭。
这人,真想直接杀了他?!
星轨不知洛克伐尔为什么忽然杀心暴起,但也已经没有机会再多想。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剑斜贯而下,他必将化为齑粉!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众人耳畔。
“用这样的剑招吓唬一个小辈,未免太失身份了些。”
那声音仿佛就在所有人的耳旁响起,悠悠荡荡,在这无边剑势的浪潮中竟如轻风拂柳,丝毫不受影响。
洛克伐尔和拉尔的神色陡变,因为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熟悉这个声音。
“烈古洛斯?!”洛克伐尔神色冷厉,心中却是骇然如潮。
在他的圣诫剑域中,他居然完全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没有魔力痕迹,没有身形踪影!
而就在此时,一缕黑雾在那磅礴剑光前凭空而起,无声无息。
一把长剑自黑雾中轻描淡写的挥出,似慢却快,似重又轻。
相较于洛克伐尔那惊世一剑的无边大势,这长剑似黑夜中的迷雾,看似轻柔缓和,却让在场众人望之心生茫然,痕痒难耐。
这奇诡无比的剑,就这么轻柔缓和的,与那似能刺穿大地的巨剑悄然碰撞。
巨剑戛然而止,仿佛时间被定格般,就连那无边剑势,也似乎在一瞬间被定住了,磅礴气息荡然无存。
观战众人只觉一股寒意在心头冒起,毫无来由的寒意!
洛克伐尔双目一张,难以置信。
他已经感觉到了,他这一剑的剑势,已经在那一瞬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自剑尖始,一缕黑气仿佛迅速生长的藤蔓,窜入无数剑光组成的巨剑之中,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将他凝聚剑势的魔力扫荡的一干二净。
这种感觉,就像是对方完全摸透了自己的魔力频率和应用法门,所渗透的点无不是妙之毫巅,精准之极!
“篷!”一声闷响,那巨剑从中炸裂,无数黑雾如薄,卷着数百把长剑四散飞流,蔚为壮观。
而始作俑者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剑的结果,黑雾中露出形貌,却是根本没有对着洛克伐尔,而是面朝星轨,目光清冷的打量着他。
星轨此时才看清来者形貌。
那张清冷的俊秀脸庞,眸如黑夜星辰,发如高山白雪,趁着一袭黑色劲装与披风,透着莫名的冷意。
星轨双眸一张,心中自是激动万分,颤声道:“烈古洛斯前辈!”
“星轨……”烈古洛斯淡淡一笑,如高山融雪,骄阳明媚,“你长大了,比修斯传来的影像看起来更硬朗些。”
“原来你们都在……”星轨激动的道:“老师呢?他们也在吗?”
“可惜,莱茵菲尔错过了和你见面的机会……”烈古洛斯微微摇头,“现在也不是我们叙旧的时候……”
他说着,转而望向半空中的洛克伐尔,“对吧,叔父?”
此时的洛克伐尔正凝神聚意,重整圣诫剑域,听得他此言,冷声道:“我倒是小瞧你了,你这一具光影化身,居然还有如此实力?!”
“叔父这一剑本就没打算置人于死地。”烈古洛斯淡淡道:“你是想看看星轨还有什么底牌,才故意用这种势大于力的剑招吧?”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洛克伐尔冷声道:“居然让你们都护着他。”
“恕难相告,叔父只需要知道,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烈古洛斯道:“否则你恐怕会惹来两个无法解决的大麻烦。”
“笑话。”洛克伐尔猛一摆手,圣诫剑域已然重振旗鼓完毕,无数长剑直指烈古洛斯,“烈古洛斯,你自幼就离经叛道,如今又想以下犯上吗?”
烈古洛斯闻言,唇角微扬,手中长剑一横,淡淡道:“此剑名为破序,叔父想必很清楚它的意义,它胜过你收藏的绝大多数名剑,若你赢了,就赠与你。”
“放肆!”洛克伐尔怒喝一声,带着圣魔导术的灵魂威压,如浪潮扑卷向烈古洛斯,“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若迷途知返,乖乖束手就擒,将所知的古神兵信息拱手交出,我还能饶了你这光影化身一命!”
“说到底,叔父的执念原来在那把剑上……”烈古洛斯淡淡扫了一眼远方高塔上的断剑,“圣廷假借神的名义千年之久,结果却还没有我们知道的多,不可谓不可被……”
烈古洛斯说话间,身上黑雾倏忽腾起,如幽冥之火轻轻燃动,缥缈无常。
“冥顽不灵!”洛克伐尔见状,眼神已冰冷至极,“别以为我会留手,若不是帝国军队护着你,我早就清理门户,废掉你所有修为了。今天灭了你这化身,也算得偿所愿了一半。”
“是吗?”烈古洛斯淡淡道:“叔父大可放心,我并没有你那样的戾气,不会杀你,也不会废你修为。”
洛克伐尔怒极反笑,”大言不惭!“
万千剑光骤起,磅礴剑气又生,圣诫剑域再度运转起来,方圆数千米地剑气纵横,飞沙走石,一派末日景象。
星轨只觉皮肤都似有万千刀割,刺痛无比,但身前那人,却仍如苍松笔挺,身后披风随风而动,如山间流云飞卷,自有一番深邃。
下一瞬,他动了。
身随剑动,剑随意动。
而其剑意所指,却倏忽不定,似毫无目标。
又或者,整个圣诫剑域,都是它的目标!
这一剑,神鬼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