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安德烈斯微微一笑,“前辈真的知道吗?藏在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
“哦?”歌兰蒂娅柳眉轻挑,“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的比我更多?”
“也许吧。”安德烈斯道:“也可能我与前辈所知的信息是可以互补的,前辈想知道吗?”
“这么看来,我还得多费几分力气,从你的记忆体中撬出些眉目来。”歌兰蒂娅右手纤指放在唇边,似在思考着什么。
“前辈若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安德烈斯的声音渐沉,如深海的潮水,暗流激涌,“若前辈的决意,能胜过在无垠记忆中追溯真相的我,我就告诉你我所知的一切。”
“呵……”歌兰蒂娅闻言不由一笑,他故意用这句式,既是防守,也是进攻。
在灵魂的对决中,被牵着鼻子走就意味着陷入被动,那是极其危险的。
两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在安德烈斯话语方落的瞬间,这一方天地的光景忽又变幻起来。
草木复苏,鱼虫新生,如这世间生死流转,沧海桑田变幻。
“不错。”歌兰蒂娅美眸轻扫,赞叹一声,“能在灵魂法则上挑衅我的,这世间恐怕只剩你一个了。”
“那可未必。”安德烈斯唇角微扬,“至少还有一个人,前辈也难以在灵魂法则上压倒他。”
“是吗?”歌兰蒂娅似乎知道他所指为谁,“你的意思是,你和他都能在灵魂法则上立于不败之地?”
“是的。”安德烈斯点头道:“虽未必能胜,但我与他的执着都决定了我们不会输。”
“自信过度,可就是自大了哦。”歌兰蒂娅浅笑嫣然,宛如仍在谈笑风生。
但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炽烈黑火瞬间弥漫这一方天地。
一双翅膀遮天蔽日,如能扫荡星海。
一只黑色凤凰陡然浮现,俯瞰尘世。
伽兰德局势扑朔迷离之际,遥远的星空之上却平静的多。
在烈阳的另一侧,碎星带的一颗无名小行星上,一座残破的废墟前,莱茵菲尔静静伫立,目光扫视着废墟。
他刚刚沿着碎星带一路超距转移而来,终于到达了星辰法阵异变的源头之处,但那惊神泣鬼的异动已然消逝,此处也归复寂然。
如今他所驻足的这颗小行星,数千年岁月里似乎受到了不少星体的碰撞侵袭,如今已是满目疮痍。
目光所及处的废墟也一片断壁残垣,几无完整之处。
“已经毁损成这样了,还能有如此强烈的共鸣……”莱茵菲尔暗自惊叹,这星辰法阵实在太过恢宏,以致于这零碎区域的损毁根本伤不了它的根基。
但反过来一想,历经数千年岁月的磨损仍然有如此浩瀚伟力,那它若是完整的,将会何等恐怖?
它所需要面对的对手,又该有多强?
莱茵菲尔越想越是凛然,但心中亦不免澎湃。
从他研p;从他研究星空魔导术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法阵的共鸣核心,若是能在此瞧出些端倪,必将大有收获。
就在他潜心观察废墟之时,心神忽而一震,瞳孔随之一缩。
他感觉到星辰法阵又被引动了!
但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是他熟悉的人在动用星空魔导术!
而且那人对星空魔导术的操纵程度,不亚于他。
“安德烈斯?”
莱茵菲尔微感诧异,这魔力轨迹,似乎是在寻人?
就在他惊讶之时,魂海中竟响起了安德烈斯的声音,“莱茵菲尔?你……在星空之中?”
莱茵菲尔不有一笑,“你特地动用星空魔导术,难道是在找我?”
“是的。”安德烈斯直言道:“我刚想驱动它,没想到却在法阵中探寻到了你的踪迹,你怎么去到的那里?”
“说来话长。”莱茵菲尔将自己在绝星塔参加暗黑演武,在星辰外围遇到梅吉思,顺着星辰异动追溯到此的经过粗略说了一番。
安德烈斯静静听完,亦不由惊叹,“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多际遇,但这也证明我们追溯的方向没有错。”
“岂止没错,而且隐藏在暗中的那些家伙,动作越来越多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发现这么多秘辛。”莱茵菲尔道:“这些,可不是巧合。”
“是的……”安德烈斯暗暗一叹,亦深知诸多杂事的发生必有其因果。
而其中的因,就是那推动时代浪潮的力量,已经在逐渐发力。
“弗艾尔在伽兰德遇到了麻烦,狙击他的,是永恒之翼。”安德烈斯道。
“是她?她进攻了弗艾尔的魂海?”莱茵菲尔目光一闪,立时想到了其中端倪。
“嗯。”安德烈斯道:“我暂时牵制了她,但以分魂的能力,即使有构筑了十年的法阵和弗艾尔的辅佐,也只能守住而已。”
“即使只是守住,恐怕也足以让她震惊了。”莱茵菲尔迅速分析道:“永恒之翼一定是噬我之牙的高层,经此一役,她对你的真正实力一定能评估出个大概。”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安德烈斯道:“这十年来我们并不曾展现真正实力,一旦暴露,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对我们的重新评估,到时候他们一定不会再给我们任何时间。”
“以现在的局势,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确实不会再放任我们成长……”莱茵菲尔沉声道:“噬我之牙一定会将信息泄露出去,引动各方势力来压制我们,毕竟谁都不愿意这世间再出现像梅吉思大师那样的终极威慑。”
安德烈斯淡淡一笑,对于莱茵菲尔会得出和自己一样的结论早有所料,“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幸好你有新的际遇,希望能有大收获吧。”
莱茵菲尔望着眼前的废墟,却是轻叹一声,“引我过来的共鸣已经消失了,现在这里的价值并没有多大。安德烈斯,恐怕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安德烈斯微微沉默,“与整个世界为敌吗?”
“不。”莱茵菲尔笑了笑,“是整个世界与我们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