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乐云生有心想给乐嘉容几巴掌,可是看着陆季雲幽幽的眼神,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太放肆,只能干巴巴的用愤怒的眼神,来表示他此时此刻无比愤懑的心情。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白眼狼,还没嫁给人家呢,胳膊肘子都已经开始往外拐了。不帮他,他忍了,但她还总是给他拖后腿,这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你给我闭嘴!”她到底有没有点眼色,懂不懂得轻重是非。“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像是什么样子,疯疯癫癫的。爸爸还没和陆董聊完呢,你来这里捣什么乱啊,赶紧回家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乐嘉容冷笑,“没我什么事?只怕是我要再来晚一步,你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你数钱吧。”陆季雲这货也真的是,乐云生叫他来他就来,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听话啊。她转头,笑眯眯的问,“陆董,你还有一大堆的公务没有处理,是需要我给你搬到这里来,还是你自己回办公室?”
陆季雲抖了抖肩,“那就回公司吧。”说完,轻轻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乐云生,眼眸中的警告简直不要太明显。别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出来,老老实实的还钱,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乐云生满头大汗,恭恭敬敬的送瘟神离开之后,他瘫在椅子上,心里面把乐嘉容臭骂了一百八十遍。这死丫头片子就是个扫把精,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这辈子才会有这么一个处处和他作对的混蛋闺女。
“啊啊啊!”乐云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筹谋了很久的事情,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想。事情没有办成,今天还要破费一笔钱,这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叫来服务员,乐云生有气无力的问,“多少钱?”
“先生,您的账已经结过了。”
“结过了?”
“是的,刚才有一位先生帮您结了。”
乐云生纳了闷了,到底是谁帮他结账了。是陆季雲么?怎么可能!那眼高于顶的小子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肯往后延,怎么会好心的帮他结账,除非河水倒着流!要不然是乐嘉容那小妮子?想想也不可能,那死妮子现在恨他恨的要命,恨不得让他自挂东南枝,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呢。
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头绪,乐云生抱着侥幸,不确定的追问,“结账的是和我一个包厢的先生么?”
服务员摇了摇头,“不是的。”
果然,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只是,那到底会是谁呢?
乐嘉容拉着陆季雲的手像一只愤怒的牛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直到走过了两条街,陆季雲这才忍不住阻断了她马拉松长跑的意图。
“停停停!”
她难道打算用11路公家车把他送回去?拜托,千万不要,他家离这里可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乐嘉容转头,老大不爽的问,“干啥!”口气很冲,显然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的糟糕。而让她的心情十分不爽的罪魁祸首,此刻就在她的眼前笑的风轻云淡!
“你准备牵我的手牵到什么时候?”
“鬼才要牵你的…”乐嘉容的视线定格在交握的手上,辩驳的话音消失于微微抽搐的嘴唇里。她猛地甩掉他的手,脸色微红,不自然的解释,“我不是故意占你的便宜的。”
她怎么会牵了他的手了,真的是太要命了。
陆季雲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懊恼的乐嘉容,揶揄道:“明明被占了便宜的人是我,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你这一脸受伤的表情给谁看呢。”
“我今天没有心情和你斗嘴,董事长,我深切的恳求你,以后不管我爸爸以什么理由约你出来,你都不要答应。”
她不想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
“为什么?”陆季雲挑眉,“未来的老丈人盛情相约,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很不礼貌。我虽为人冷漠,但是尊老爱幼这基本的做人准则,我还是很认可的。”
放屁!尊老爱幼也存在在这货的字典里面?我呸!还有,什么老丈人?我呸呸呸!
乐嘉容的眼皮跳了跳,“你老丈人谁知道在哪里呢,别乱喊!还有,你说这话脸不红么?”
陆季雲理直气壮的回,“我在说实话,为什么要脸红?”看到乐嘉容鄙夷的眼神,他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非典型的长辈存在,脸色瞬间从赤道回到了北极。
“有些人活着,她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她还活着!”
乐嘉容瞬间ge到他的意思,要笑不笑的反驳,“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你一直惦记着,也于事无补。人呐,总是要往前看的,如果你因为过去而对自己画地为牢的话,那才是愚蠢的表现。”
陆季雲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眼眶里面溢满了冷漠。他冰冷的回,“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肯定没有你经历的多,但这并不代表我没你看的透。昨天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而你的生活还是现在进行时,总是一直纠结在已经发生过且结果已经注定的事情上,有意思吗?”
陆季雲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恶狠狠的问,“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是一个永远活在过去里面的胆小鬼。”
“乐嘉容!”
“我耳朵没聋,你不用叫的这么大声。陆季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中学的时候,你没学过?”
陆季雲不说话,只是粗喘着气,脸色有些灰败。他颓废的往前走了两步,也不管身上还穿着昂贵的高定西服,随意的往马路牙子上一坐,绝望的抱着头。
乐嘉容有那么一瞬间,突然特别想知道,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人的记忆变得这么的难以磨灭,还有…绝望。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陆季雲,脆弱到让她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她半蹲在他的身边,轻轻的拥抱着他,不再言语。
她无意揭他伤心的往事,只是又实在不愿意看他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面无法自拔。用冷漠的面具,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就像是蚕蛹一样,密不透风。
他自然知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算他在佛前苦苦的哀求五百年,也覆水难收。只是,忘记谈何容易。它已经深入骨髓,与奔腾的血液合二为一,深深的镌刻在他的生命之中,与他共生共存。
乐嘉容一直沉默的陪着他,纤长的双臂温柔的划下一个温暖的空间。直到陆季雲平复了情绪,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伪装,她这才轻轻的说,“虽然惹你伤心了,但我不会道歉。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无妨。”他轻轻的看了一眼环着他的藕臂,顿了顿,才苦涩的道谢。“多谢。”
乐嘉容收回双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董事长,像我这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当得了司机,还抓得了流氓的全能秘书,你不准备加点薪么?”
陆季雲有些好笑的看着直白白的表达着,如果他不加薪就是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没好气的说,“乐小姐,不对,乐秘书,你工作还没满一个月吧。”
“快了,明天过去,就满了!”
陆季雲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转过头笑眯眯的对她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送我回家,然后给我做饭,我今天要吃东坡肉!”
乐嘉容咬牙,边走边故作兴高采烈的唱,“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扭扭…”
“闭嘴。”这简直就是噪音污染!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陆季雲痛苦的捂耳朵,愤怒的指责,“乐嘉容,快停止你的猪叫!”
ha?乐嘉容火大的冲到他的面前,拽下他捂耳朵的手,指着自己娇美的脸蛋,逼问,“对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女,居然用这么粗鲁的词汇,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男人啊!”
又来!陆季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上次你怀疑我不举,这次又问我是不是男人,我想我很有必要自证清白啊。”
“切。”乐嘉容心想,根本就不用怀疑好吧,他绝对就是不举!
或者就是性向有异。拜托,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社会风气都开放成什么样子了,人们也不是墨守成规的老古董了,就算她的猜测是真的,那又怎样,她又不会鄙视他,有什么好隐隐藏藏的。
爱情来了,不管男女,挡也挡不住的。
乐嘉容一个眼神,陆季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小女人压根一点都不相信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的话这么没有公信力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解释,“我的爱好很正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嗯嗯,我相信,你不必刻意的解释。”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刻意的解释,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么敷衍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信嘛,当他眼瞎啊。
“乐嘉容。”
“干嘛。”乐嘉容才抬起头,猛然发现唇上多了一抹温热,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惊成了智障。
他他他竟然亲了她!
啊啊啊,乐嘉容在哀嚎,她的初吻啊,她完整无缺的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初吻,不是在浪漫的约会中完成,而是在没有意义的辩解中失去了。
真的是太操蛋了!
乐嘉容怒火攻心的狠狠的踩了一脚陆季雲,饶是她穿的是平底鞋,也疼的陆季雲倒吸一口凉气。
陆季雲放开她,痛呼,“你在做什么!”
乐嘉容气红了眼,“你混蛋!”
“你哭什么,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嘛。谁让你不相信我,我这是在自证清白!”
“你无耻,混蛋,臭流氓!”
陆季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难以置信的问,“你,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你混蛋!”乐嘉容追着他打,“你还我的初吻,还我的初吻!”
我的天,他居然真的遇见了稀有物种,陆季雲头疼的皱眉,有心想给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