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还杵在这,是不是找死啊!”年轻人挺着胸膛前,做足了架势。
大有一眼不合就开干的味道。
“你特么怎么说话呢?”
空仔眉头一冷,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看门的竟然如此嚣张。
“怎么说话?再不给老子滚蛋,待会不光要教你怎么说话,老子还要教你怎么做人!”
年轻人往前一站,丝毫不怂。
空仔双眼微微一闭,不再说什么了。
无知者无畏,也是到了一种境界。
“叶……爷。”陈坤颤微微的声音这时传来,他的腿肚子终于不再哆嗦了。
都是给吓得啊,要是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待会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叶开两人收拾过这傻帽,死活不论,自已一定得把他送回老家去,照他这个没眼色的,自己就是十条命也不够他坑的。
“你的这位朋友可是比你当初还呛啊。”叶开看着陈坤躬着身子过来,也是笑道。
陈坤脑门冒汗,听了叶开这话,转身一脚把那小年轻踹在地,压低着声音怒道:“不长眼的狗东西,这是叶爷!家主的贵客!瞎眼了你。”
小年轻懵了,一脚踹在身倒是不疼。此时陈坤又是低头又是哈腰的姿态让他一愣。
难道他会错意了?
看到陈坤的样子,他突然明白,自己恐怕是真的会错意的。
完蛋!
作为门子第一大忌,没眼色!
听着陈坤一声一声叶爷叶爷的叫着,他的脑门越来越黑。
自己彻底完了!啥前途都没了!
他可是隐约听说过自己的老乡陈坤之前也有过没认出大人物来,言语怠慢了被门规一通处置的经历。
就在他心灰意冷,已经准备好了挨打的时候,却听叶开言语。
“算了吧,王家是占了好位置。如此锦绣良居,游人难免有心驻留,就算不能放进去,在外面看看也好。这话我会跟王明远亲自说的,你们日后听命行事吧。莫要在王家偌大的牌匾下再行小人之事。”
陈坤的身体都弯成了九十度,哪敢不遵从,一一把叶开的话印在了脑袋里。
其实自从次之后,他的身的焦躁之气已经去了很多。
今天是太巧,刚刚把自己的小老乡安排过来,没想到就碰了叶开。
以后就是家主没命令,他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驱赶游人了。
听叶开说要见家主,陈坤当即找了个人在前面领路,连通报都免了。
“坤哥,刚才那是谁啊!家主的贵客能这么年轻?看起来跟我都差不多大。”小年轻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道。
陈坤狠狠的剐了他一眼,怒道:“不长眼的东西,那是家主见着都得尊称一声的大人物!就你这狗眼也就只能看到年纪了!”
说完,陈坤脸忽的一红,自己第一次见叶开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先入为主的。
想到这,他当即一巴掌抽在小年轻的脑袋,算是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尴尬,随即继续训斥。
小年轻只得畏畏缩缩的低头,哪能知道陈坤的心思。
……
王明远常年呆在法堂,领路的武徒将两人送到边,便退下了。
一个大院内,两排十六个一等武徒并排站着,阳光直直的照在他们的脸,却没有一丝汗迹存在。
光是这院子里的这些人,就是一道不弱的力量。
十六个化境期的精锐武修,恐怕整个西城,也就王明远会把他们闲置在这里吧。
王家,是五大势力之中唯一没有固定地盘的一家。从来只设点招收武徒,连收入都是靠武道会的常规供给。
这也是叶开第一个拜访王家的原因,在他看来,王家,远比其他几家要干净。
要说污点,以前有,现在倒不好说了。
从一排气势彪悍,神情威严的一众武修之中走过,若是常人,早就被吓得战战兢兢,但叶开和空仔两人当然没什么感受。
反倒是空仔眉目一挑,让几个王家武徒顿感压力倍增。
所有堂外武徒心中俱是一凛,连甘当随从的空仔都能有如此气势,那一脸淡然,仿佛闲庭漫步的叶开得有何等的实力境界?
此时头发略显斑白的王明远从法堂走出,他身着缟素,拄着一根墨色龙头拐杖,将叶开空仔两人迎了进去。
三人坐定,王明远首先出声,说的话让叶开很是意外。
“我是省城王家的旁系子弟,成年了回到王家,也没什么留恋,一气之下,我一个人来到h市打拼。”
“来的时候这片风景区还没开发,只是荒山一片,如今已经游人如织了。”
“武道纪元开启后,王家受到了不少冲击,我回去的时候,我生母受辱,生父罹难,那一夜,天翻地覆。”
“我母亲跟我说了很多话后,也离开了。一整晚,我跪在王家的公事法堂,没有一个人为我主持公道。我跪的太久了,抬起头,就只看到这根被供奉起来的铁杖。”王明远双眼迷蒙,这样说着。
叶开听了不知如何作声,这个年过半百,身形佝偻的老人,心里藏着的这些,或许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年过而立,还没有什么人生的知觉,只有浑浑噩噩。那一晚之后,我有了想做一件事的念头。就是花一辈子,也要做!”
“我要重新回到王家!哪怕所有的当事人都死了,我也要回去!即使是要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王家的法堂里!”
王明远说的平淡,但任谁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铿锵与冷意。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王家在西城经营多年,无论道长这次要做什么,王家下,必将全力以赴!就算是要颠覆格局,从此西城王家彻底消失,亦心甘情愿!”
王明远眼神炯炯,没提任何条件,直接摊牌。
他已经老了,时间已经让他没有了选择。无论叶开接不接受,他都会这么做。
叶开起身,没有着急回答。
王家法堂,中央顶端供着香火,一张素描留影被放在香火之,那是一根墨色龙头拐杖的画。
叶开没有去多看画像,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两根中堂顶梁柱。
“一身武艺慰忠魂,满腔热血担道义。”
这是一副楹联,联下又有七十二条铁律,叶开一一看来,没有一条华而不实,俱是字字中肯。
“这个武人律令是你所写?”叶开道。
王明远认真点头。
“王家之人,有为恶者,俱受刑罚,至我,下至门童,二十年不变。”
叶开道了一声“好”字。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