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中,甄玉和贾雨村喝茶。
贾雨村感慨的说道:“幸好今天世兄跟我来了,要不然,我就判了糊涂案了,惭愧!”
甄玉心里冷笑,你判的冤案还少?
当初,人家甄士隐待你不薄,重金资助你进京赶考。你当了官之后,明知道香菱是甄士隐失散的女儿,却昧着良心把她判给了薛蟠。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甄玉打个哈哈,“我也是凑巧了!”
“呵呵,还是世兄心思玲珑,观人入微!哎呀,世兄如此英明,假以时日,定能在仕途大展拳脚,我真是替世翁高兴啊!”
“大人过誉了,你也知道,我对功名利禄看得很淡!大人,刚才在堂我也是一时情急,有越殂代疱之嫌,拂了大人和赵大人的面子,还望大人包涵!”
贾雨村笑笑,心里思忖,算你识相,嘴说道:“与人命比起来,这都是小事,我和赵大人不似那般小鸡肚肠!能为百姓申张正义,也是我为官的本份嘛!“
“呵呵,大人心胸犹如山高海深!”
“哈哈!对了,世兄,这段时间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去看望世翁。世兄回去之后代我问候一声,若得了闲,我必去看的。”
“呵呵,我一定带到。对了,大人,我这次来看你,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世兄请讲!”
“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迷了古玩字画,也在跟着程日光学字画鉴定。我府的字画都被我看了个够。这次来看望大人,相信大人府也有不少收藏,是不是可以让我欣赏一番?”
“呵呵,原来这样啊!把玩古玩可是风雅之事!世兄这小小要求,有何不可?不过,我的收藏恐不入世兄法眼啊!”
“大人谦虚了!以大人今日今时的地位,相信有不少收藏!”
“哈哈,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让世兄笑话了!这样,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让世兄赏鉴一番!”
“如此甚好!”
“请!”
“请!”
二人起身。
跟在甄玉身后的玉钏心里嘀咕,爷不是来看望自己老师吗?怎么现在还一直假扮宝二爷?
他来看画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来捡漏?
但是,占贾大人的便宜不妥吧?
于是,二人坐轿子,离开顺天府,又回了贾府。
到了府,贾雨村径直带着甄玉来到书房。
“世兄,我所有的收藏都在这里了,世兄看看罢!”贾雨村说道。
“好,麻烦了!”
书房不小,墙,案桌都有字画陈设。
甄玉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挂着一幅画,准确的说,是半幅残卷。
哈哈,果然在这里!
甄玉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脸风清云淡,看向就近的一幅画。
甄玉伸了摸了摸画,便开始品头论足。
洞察技能,加高级绘画技能,加高级文化技能,可以说,这世已经没有人在品画方面超过甄玉了。
何止品画方面,在乐道、书法、棋艺方面,都没有人能比得过甄玉。
甄玉一番品头论足,说得贾雨村频频点头,心悦臣服。
他心里暗自惊叹,当初大观园建造之时,他还去过荣国府,见过宝二爷,这不过年余的光景,这宝二爷简直判若两人,有着天壤之别!
看来应该是发奋了。
正品谈间,有个穿着华丽的妇人端着茶走了进来。
“老爷,府里来了贵客,你也不给我说一声!”妇人娇嗔道。
“呵呵,我以为你街去了。”贾雨村说道。
“也刚好回来,听下人说,来客了。”那妇人打量了一下甄玉。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
果然一副好皮囊。
那甄玉也打量这个妇人,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秀,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
他心里暗想,看这年纪,应该就是甄士隐当初的小丫环娇杏了。
这娇杏谐音‘侥幸’,也算得红楼中最幸运的一个女子了,只因当初的三回首,成了现在的贾夫人。
“世兄,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内子娇杏。”贾雨村说道。
甄玉作揖,“嫂嫂好!”
贾雨村又说道:“夫人,这是荣国府的贾二爷,政老爷的公子贾宝玉。”
“果然是贵客啊!妾身见过二世兄!”娇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知道,自家老爷当初就是托了贾政的关系,才官复原职。
当初,贾雨村为了巴结贾政,自称宗侄,一把年纪,和贾宝玉成了平辈。
“嫂嫂客气了!”
“二世兄,这时间不少了,不如等会一起吃午饭?”娇杏说道。
“谢谢嫂嫂,我今天本是要义学的,顺道过来看望大人,这午饭我还得回去吃!”
贾雨村说道:“世翁家教甚严,我们就不勉强二世兄了。二世兄,继续看画吧!”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娇杏退了出去。
甄玉继续点评字画,很快,他就评到了残卷旁边的一幅画。
然后很是欣赏的说道:“这幅画虽然是《富春山居图》的临摹,但也算临摹中的精品了。真迹是难以找到,这摹本也着实难得啊!”
说完,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
贾雨村世故圆滑,看甄玉那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几分,马说道:“如果世兄喜欢这幅画,我送与你就是了。”
“不,不,君子不夺他人所好!”甄玉假意拒绝。
“世兄,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区区一幅画而已,何况只是摹本,以我两家的交情,就算是真迹,但凡我有,我也会送与世兄!世兄,你就收下吧!”贾雨村一副大方之极的表情。
呵呵,要是有真迹,那就发大财了,送你,不存在的。
“这不好吧?”
“小事一桩!你我弟兄不必客气!”
“呵呵,既然大人诚意相送,我就不客气了。”说到这里,甄玉眼光一瞟,故作惊讶的说道:“大人,这幅画怎么只有半幅?”
他目光所看之处,自然是那半幅《步辇图》残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