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琪棋端着碗给俩狗喂食。
“大个子,别想歪了。就算不认识的过路人在这天气给口水喝也是本分。还有一个,小妮子我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你自己心里嘀咕我管不着,可别再让我听见。”
耿王一听话风不对,对方恼了起来,顿时强挤出笑,牛眼也眯起来。
“姑娘,咱是诚心的感谢你。你看,咱落到水里,你把咱救起来,这两百多斤的肉你肯定费了大力气,这是救命之恩。
这些天前前后后的照顾咱,这需要多伟大的心,就跟咱妈一样,善良。
咱可以不要钱,不要命,唯独不能缺了良心。
姑娘对咱有恩,不还的话,咱这辈子心里都会过不去。”
琪棋听了这话,脸阴晴不定。
“大个子,我救你,原本也是一场误会,你可没必要放在心里。
我不知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的,怎么半夜撞坏我的围墙,我也没兴趣打听。
所以这只是场误会,你掉到水里,我也有责任,没有早提醒了。好在除了呛点水,其他没啥毛病,我也只是伸手之劳。再说了,我这里是山里小院,你这么个大个子男人在院子里出没,总算不是好事情,附近来往的山民,也有熟人,看到了,难保不会多嚼舌头。
说得难听点,你倒是可以无所谓,也不是本乡人,我是个女儿身,要久住在此。
若你真有感恩之心,请多体谅体谅我。”
耿王挠挠头,
“大意了,咱没想到这一层,对姑娘造了这么多烦恼。
放心,等咱把这竹墙给你补好,就走。
这山里野外的,姑娘一个人。
墙里破个大洞,防不了走兽,更防不了不轨的人。”
听到耿王下了承诺,琪棋心里定了下来。略微点了下头,转身回到屋里。
耿王虽然看起来大条,但焊工起家,十多年的焊工生涯,从学徒到开店营生,心思何等缜密。
这姑娘在这荒山山脚独居,年纪却不大,却为什么隐居在这里,舍去了外边的花花世界。
看这院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打理起来的,
满院子花花草草,品类多却没有显得乱,仿佛按照各自的一方天地生长。
尤其院子周围的几颗大树,主干粗大直冲云天,却独独枝丫往院落方向生长,像一把把巨伞护着这个院子。
自然里透着不自然。
算了,别人都下逐客令,也不好强赖在这里不走。那样岂不是掉了身价,日后如果再见,话都可能说不了。
思绪收起来,耿王全力干活。将竹筒一片片分开,两边打好立柱,架横柱,竹片一片片固定起来。
太阳西下,耿王将最后一片竹片刷树油,就算完工了。
琪棋心情仿佛好了许多,知道这一天大个子也出了很多力气,指着明天就要离开,晚饭特意加了肉食,点了壶果子酒。
两人相对而坐,一对狗儿乖乖的依偎在琪棋的脚旁边。
耿王已经在这里时日不算少。
落水时,耿王在水里不停翻腾,琪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救起来,眼看着耿王越翻腾气力越小,急了起来,找了根牛绳,打了个锁口,试了几次才丢到耿王身旁。
耿王本来就有两百来斤,加之喝了不少水,琪棋只能把他拽到岸边,绳子一端绑到树,防止把自己给带到水里。
琪棋歇一口气就拉绳子往拽,试了几次实在没办法弄来。
还好耿王自身身体天赋异常,狂吐了几口水之后,意识清醒过来,顺着岸边有石块垫脚的地方爬了来。骨头磕磕碰碰难免,留下些伤口,但比起检回条小命,耿王想想起来还是大赚特赚。
后来腿有伤修养了好些天,都是琪棋送水送饭。前两天耿王特意当着琪棋面,试试腿脚已没有问题,这才想起破了洞的墙。
这是两人第一次对面而坐,在一个桌子吃饭。
耿王情知这顿饭后,相见不知何日,情绪没有往日的跳脱。
举起杯中酒,对琪棋说道:“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还有这些天的照顾。”
琪棋噗呲一笑:“这么久了,第一次听你这么正经说话。你喝酒,我饮茶便好。”
琪琪本不爱笑,向来表情不多。但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叫人奇怪,一个平常冷冷的人笑将起来,足以融化人心。
耿王一下便看痴了,呆若木鸡、直挺挺的看着琪棋的脸。
琪棋被耿王灼热的眼神盯着不自在,赶紧低下头。
耿王回过神来,老脸一红。
“对不起姑娘,失态了,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