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远趴在一块大岩石后面一动不敢动,枯草下的一双眼中隐约透着一丝恐惧,紧握着鲁格08手枪的掌握冷汗直往外冒,他好像抓住的不是一把枪,而是一块慢慢融化的寒冰!此时的他唯一庆幸的是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将战斗的指挥权给了朱正刚,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来指挥这一战,非坏大事不可!
“得得”的马蹄声中,第一名骑兵进入了伏击圈,因为和宁马之间闹的很不愉快,这些骑兵还是有些警惕的,走在前面的骑兵抬头看了看左右,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他们向后面挥了挥手,作出一切正常的手势后继续前进,毫无察觉的马家军鱼贯走入了包围圈……
马步銮看了看不远处的高高的封土,自言自语的道:“妈的,这些皇帝老儿倒也会享福,有一天老子要是死了,坟墓非修的比他们更大不可!”
旁边的马军可不敢接这话,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继续前进。
一截黄土垒筑的断墙前,那根作为信号的枯死的灌木被放倒了,看到这一幕的宁志远神情一震,小心的伸出了鲁格08手枪。因为没有无线电,也没有电话,因而只能依靠“消息树”来传递消息,根据战前约定,那颗树被放倒就意味着战斗准备,默数十声后所有人立即开火……
“一、二、三……”宁志远默数起来,随着数字的滚动,他感觉手心的冷汗更多了!
“八、九、十……”
“呯……”宁志远开枪了,然而这一次他再次选择了闭着眼开枪,原来当目标从靶纸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后,原本以为已经锻炼的很坚强的心再一次变得脆弱起来……
几乎就在宁志远开枪的瞬间,八挺马克沁重机枪、四支毛瑟98K步枪、一只MP34亦骤然开火。
“哒哒哒……”咆哮的枪声中,子弹如冰雹一般砸入了毫无戒备的马家军之中,弹雨过处,人叫马鸣、血肉横飞……
一般来说,一个步兵班仅装备一挺轻机枪,顶多就是一挺通用机枪罢了,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世界主要军事国家的步兵班一般也就一挺班用机枪,宁志远不但开创了步兵班装备重机枪的先河,而且一个步兵班就是两挺,虽然步枪数量严重不足,但步兵班火力却只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马家军尚未反应过来,便有数十人和难以计数的马匹倒在了狭窄的道路之,碎肉和鲜血将道路染成了一片腥红!
次战斗中腹部受伤的马步銮猝不及防,被一支毛瑟98K步枪直接轰碎了脑袋,马军的命运同样悲惨,射向他的那粒子弹虽然没有击中他,却打中了他的坐骑,悲鸣着倒地的坐骑将他死死压了地……
“妈的,有敌人,快……快来救我……”被数百斤重的战马死死压住、动弹不得的马军大声叫道。
三十七号生化人班杰是一名普通步兵,步枪是他最为熟悉的武器,可是他的第一枪却偏离了目标,不过作为一个生化人,他并没有喜怒哀乐的情感,虽然第一枪射失,但是他并没有灰心丧气,沉稳的拉动枪栓,一气呵成的完全退壳、膛后,班杰扣下了扳机,动弹不得的马军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从额头进入,带走了他一大片头盖骨的子弹当场令其殒命!
四支步枪的火力与八挺重机枪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们第一时间发现并解决了敌人的指挥官,却是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原本就因为突然袭击而阵脚大乱的马家军又失去了统一的指挥,更如一盘散沙一般!
两百五十发一条的弹链给了马克沁重机枪强大的持续火力,而且弹链可以连接,同时采取水冷的马克沁机枪只要水箱中有水,枪管的温度就不会超过一百度,这就给了马克沁几乎无限的火力输出,弹雨所过之处,惨叫着的马家军士兵如同被绑了炸药的自杀袭击者,一个个轰然炸开,身材高大的战马亦在无情的弹雨之中流着鲜血悲鸣着倒在道路之。
对于人和马来说,死亡或许是最大的解脱,至少死亡后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恐惧,而活着的人却要经历剧痛与恐惧,还要目睹雨点般的子弹在眼前穿梭、一名名士兵一匹匹战马如同被砍去了腿脚一般轰然倒下,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的瞪着前方……然后他们自己也会在穿梭的弹雨中变为一具具冰冷、残缺的尸体!
“啊,马鸿逵,我操你姥姥……”一名马家军骑兵大叫着打马狂奔,想要冲出包围圈,然而八挺机枪封锁住了左右通道,突围不过是将身体往弹雨撞,“噗噗噗”子弹如同射进了棉花垛一般,这名马家军士兵和他的坐骑的肉满天飞舞!
“该死的,兄弟们,马鸿逵想把咱们全灭了,大家一起冲啊,冲出去找大帅帮我们报仇……”有一名马家军骑兵大叫道。
此时还能保持一定清醒的人必然是敌人中长官,或者是战斗骨干,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着,因为他们往往是基层士兵的主心骨,战斗中他们发挥的作用甚至比中低级军官更大!马哈哈深明此点,已经打空了一个弹匣的他在换弹匣时侧头看了看依然在不停扣动着早已经射出最后一发子弹的鲁格08手枪的宁志远,他什么也没有说,他明白必须要给这个人时间,让这个来自和平年代的大学生自己去适应这一切!
换弹匣后,马哈哈瞄准了那个大呼小叫的马家军士兵,“哒哒哒”MP-34一个短点射,两三发子弹呼啸出膛。
“啊……”那名马家军士兵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倒了下去,抽搐片刻后,双腿一蹬便失去了生机。
八挺重机枪很快就解决了首尾两端的敌人,在中级步兵的操作之下,八只枪口平稳的向伏击圈中央移动,枪口在移动的过程中不停的开火,伏击圈中再掀血雨腥风,八挺重机枪如同收割机一般,抢口所向之处,骑兵与战马皆如玉米杆一般被铲倒在地!
混乱不堪又无统一指挥的敌人惨叫着四散奔走,然而战友、战马的尸体迟缓了他们的行动,咆哮的弹雨在战场无情穿梭,自行其事的突围之路实际是一场致命的死亡之旅,很快,尸体就彻底堵死了他们从南北两端突围的道路,骑兵不了山,有些聪明的人便打马冲向了王陵遗址……
宁志远所部远程火力十分惊人,但是一旦被敌人冲到近处,只有四支步枪自卫的生化人只有被屠杀的份,因而当这些人冲向王陵区时,便如同乐者拨动了琴弦一般,严重的刺激到了生化人,并不知道这些敌人冲进王陵遗址并不是来找他们拼命,而是为自己夺取生路的生化人操作着八挺重机枪中的六挺暂时放弃了对包围圈中央的敌人的火力打击,转而射杀那些冲向王陵遗址的敌人,只留下两挺和一支冲锋枪重机枪压制敌包围圈中的敌人!
马家军以骑兵称雄于世,这些马家军马作战能力确实不错,为了逃出生天,他们也拼了老命,一个个仅以双脚控马,端起步枪号叫着向王陵遗址中的四挺重机枪扣动了扳机,子弹在重机枪阵地前溅起团团黄色烟尘,幸好重机枪阵地都因地制宜的选择那些城墙遗址作为坚固的掩体,马家军的子弹都被掩体所挡,没有一粒子弹能够从狭小的射击孔中进入,杀伤里面的士兵。
祖鲁战争中,五十名装备了四挺马克沁重机枪的英国士兵曾与五千名祖鲁士兵交锋,那一场战役中,以英国人守住阵地、射杀三千名祖鲁士兵而结束,此时的生化人手中足足有八挺重机枪,虽然马家军不是只有弓箭和长矛的祖鲁人,但是他们的数量却与进攻的祖鲁士兵不可同日而雨,面对六挺重机枪构成的严密的火力网,一个个只能绝望的摔倒在冲锋的路……
数十人的突围,最终只有两人侥幸逃走,而且他们之所以能够逃生,还是因为生化人有意放水,宁志远就是要借逃走的人的口告诉马步芳,伏击他们的人正是马鸿逵,这样才能让宁马、青马尽快掐起来,从而将马鸿逵的注意力从贺兰山吸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