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一个连,收容进城的官兵,不要管什么时候青马宁马之分,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够守住垠川,任何动摇军心、畏敌避战者,无论是谁,就地枪决……”马全良很快行使起了手中权力。
互相倾轧的溃军退入城中的速度很慢,原本城门是一个大大的水笼头,如果组织有序,是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大量部队的,但是相互纠缠的溃军却硬生生扳紧了水笼头,哗哗的流水成为了“滴——滴——滴——”的滴水。
十几分钟后,当自救军坦克冲到距离城墙不到六百米时,竟然才挤进来了三四百人,而数以千计的溃军却依然拥挤在城下,不得其门而入!
“立即关门……”马全良在城墙大喊道。
“长官,人太多了,根本关不!”城门口,负责引导、归置溃兵的连长无奈的道。
马全良露出了杀伐果断的一面,断然喝道:“开枪,让所有人离开城门,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是!”连长应了一声,拔出手枪大声厉声吼道:“兄弟们,快离开城门,否则就不要怪兄弟了……”然而并没有人听从他的话离开,一是他们不想离开,二是拥挤在一起的他们也实在离开不了!
连长见无人理会自己,豪不迟疑的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听着,开火……妈的,既然不想走,那就用他们的尸体把城门堵!”
“是!”一百多号警卫个个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杀人对他们来说比吃一碗面条还要容易,即使要他们杀的是自己人,他们也同样不会皱一下眉头!
“呯呯呯……”晋造六五式步枪和汉八八式步枪喷吐出火舌,目标正是狭窄的城门洞中挣扎着想要进城的溃军,城门洞空间小,而且几乎被被溃军填满,每一次枪响几乎都有血花飞过……
“王少飞,你这个王八蛋……啊……你他娘的连自己人也杀……”一个与那名警卫连连长认识的尉大骂道,可惜一句话没说完,身体已经挨了三枪。
“妈的,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啊……老子是自己人……”
“我操你祖宗……啊……老……子在十……八层地狱等……着……”
……
不断拉动的枪栓,不断扣下的板机,少时,城门洞中便尸伤枕籍,喷洒的鲜血将城门洞染成了一片血红,殷红的鲜血汇聚成涓涓细流从城门洞中缓缓流出……马全良的目的达到了,他真的用尸体将城门洞封了起来了!
冲到城下的第一装甲营迅速投入了战斗之中,数十辆坦克昂起炮口对着城墙发动了一轮齐射,数十发炮弹几乎同时在城墙爆炸开,散落的砖石中亦夹杂着不少人的尸体和武器的残骸,那些拥挤在城门口的马家军官兵也因而遭到了池鱼之灾,散落的砖厂、尸体、弹片打的他们叫苦不迭。
躲在城墙后的马全良不由吸了口冷气,数十辆坦克同时开火的场面实在太他惊讶了,仅仅一轮炮火过后,西城墙便已经是千疮百孔!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几个倒在血泊中的警卫,如果不是他们,刚才那轮炮火很可能又将为自救军战果增加一员少将!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垠川城真的能守住吗?
“嚓嚓嚓……”挨了打击的马家军毫不示弱,一挺挺轻、重机枪居高临下的朝坦克开疯狂的开火,可惜这样的攻击对于LT-38来说就跟天空飘落的雨点没有什么区别!
“马家军的官兵们听着,自救军优先俘虏,不想死的话立即放下武器向西走,向自救军投降,否则一律格杀勿论……”机械化步兵连的士兵们齐声大叫道,即使马家军枪声大作,依然不能掩盖他们的呼声!
拥挤在城门口的数以千计的马家军官兵眼见城门洞已经被堵死,身后又有一只只怪物虎视眈眈,再不投降,真的就要死的连渣也不剩了,而且城内的友军毫不客气的射杀他们也让他们对马家军生出了怨恨之情,经过短暂的挣扎后,生与死边缘的他们很快做出了决择!
片刻之后,城墙下便丢弃了一地的武器,放下武器的马家军官兵小心翼翼的绕开第一装甲营,向西而去,一边走眼睛还一边朝装甲营和垠川张望,显然,他们是担心装甲营或者垠川城内的守军会突然向他们射击,他们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自救军固然没有射杀他们的念头,但是谁知道城墙的守军会不会向他们开枪,毕竟他们可是“叛徒”啊!
“火力全开,掩护那些降兵撤退……”柴胡抓起无线电,向各车组下达了命令。
如同热带风暴一般猛烈的弹雨落在城墙之,硝烟之中,据守在城的马家军官兵死伤枕籍,爆炸的冲击波不时将一具具尸体推下城来,弹雨打的守军抱头鼠窜,自然也就没有功夫去屠杀那些降兵了!
第一装甲营向着城墙肆虐了半个多小时后,眼看炮弹和子弹所剩不多,这才停止了攻击,堂而皇之的暂且后撤了。
枪炮声停止后,垠川这座古城西城这一块已经与一座荒废了千百年的死城无异了,数以百计的警卫部队在遭到半个多小时的蹂躏后已经减员过半,不过此时马鸿逵部第二十旅一部赶到城西,加强了防守力量。
同一时间,第二装甲营已经冲垮了敌军骑兵主力,被冲垮的骑兵大部投降,一部份企图绕到南、北、东三门逃进垠川,一部份则打马向南北两个方向逃走了。
投降马家军自有步兵接管,从其它城门入城的也不必管他,垠川城在自救军眼中已经好比是一个瓮,至于逃进城的马家军官兵是什么,那还用的着说吗?唯有这向南北两方逃跑的敌军却不能不管,按照预定计划,第二装甲营第一、第二坦克连、机械化步兵连的坦克、车辆引擎飞转,向南北两方追了过去,在这两路追击大军身后亦各有一个步兵营掩护、接引。
为了防止敌人逃跑,三个刚刚赶到的步兵营马不停蹄的朝南、北、东三门前进,以期迅速封锁了垠川城南、北、东三处城门,从而彻底堵死垠川城,第一装甲营所属机械化步兵连则直扑数十里外的仁存渡口,控制这个东渡黄河的重要渡口。
各部有条不紊的展开行动,而在垠川城西郊,局面就有些混乱了,没办法,降兵、俘虏实在太多,多到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多到如同野草一般随处可见,因而大批兵力不得不被临时抽调,以抓捕、看押俘虏!
一辆挎斗摩托车,连驾驶员带乘员也不过三个人,可就是这么三个人竟然俘虏了数百名马家军的官兵,这些人一个个如同绵羊一般温顺的双手抱头,排成整齐的两列纵队一言不发的走向临时看押地,这些俘虏的精气神已经全部丧失,一个个看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否则区区三个人怎么可能看押住他们?恐怕早被他们撕成碎片了,哪怕他们赤手空拳!
一处凹地成为了一处临时的看押地,千名俘虏摩肩接踵的坐在小凹地中,忍受着毒辣的太阳,尽管周围只有一个班士兵的看守,他们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也许根本不需要看守,只要在地画出一条禁止线,除非自救军发话了,否则这些俘虏恐怕到死都不敢跨过这条线!
一伙马家军脚下便是他们刚刚放下的一地的武器,俯拾即得,但是没有人弯腰,他们甚至都不敢将眼光移到那些武器身,任由收集俘虏武器的自救军官兵旁若无人的从他们脚下收走了他们的第二生命,他们甚至连脸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