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本人？”刘峙很快就自行排除了自己的猜测，道：“不可能是曰本人，那些坦克与曰本人的坦克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曰本人的坦克都是装备的支援步兵作战的短管步兵炮，但是这款坦克的炮管很长，使用的应该是对付敌方坦克和坚固工事的加农炮！”刘峙这个五虎将之首、抗战前的国军长胜将军，虽然在全面抗战爆发后屡战屡败，被称为长腿将军和猪将军，但是见识还是有的。

“实际任何国家或势力，都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坦克、装甲车送到贺兰山中……”陈诚道：“贺兰山与银川相距不过十余公里，是宁马统治的核心区域，如此多的坦克、装甲车、卡车绝对不可能在不被宁马军马现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进入贺兰山，毕竟坦克、装甲车的体型在那儿摆着，根本没有办法隐蔽伪装……西北军杨錿诚、晋绥军严西山一旦发现发现这些坦克、装甲车过境，必然将之视为宁马或青马军的装备，他们应该知道，这些坦克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断然不会容忍它们过去，必然扣为己用。而新疆盛世才已经投靠蘇连，伪蒙更是一个完全由蘇连人控制的伪政权，蘇连人亦不会坐视这些先进装备流入华夏，他们巴不得华夏还在使用大刀长矛才好，那样，他们才能够继续蚕食华夏！”

陈彦及道：“那会不会是运送的散件，到了贺兰山后组装的？”

张静江道：“即使是运输散件，也很难做到不被马鸿逵发现，但……这似乎是唯一可能，只是这个自救军到底会是那个国家扶持的呢？”

“现在我们对这个自救军的了解太少，根本无从判断，只有经过详查，才能够确定了！”

……

委员长听了半天，脸色也越来越青，终于忍不住用文明棍捅着脚下昂贵的地毯，喊道：“够了，现在讨论这些有什么用？我叫你们来，不是说这些的，我问你们，政府应该如何对待这个自救军？”

陈诚道：“委座，次这个宁志远的明码电报之中不是一再请求中央派军进入西北，同时还表示一旦政府接管西北，他将解甲归田吗？既然如此，中央何不立即派兵进入西北？此时的诸马元气大伤，已不足为虑，而这个自救军根基不稳，亦难以与政府为敌，何况政府是受其之邀进入西北，道义、理法皆在中央，接管西北名正言顺，届时如果他如约下野，政府只需要给他一个闲职，便可以将西北重新纳入中央控制之中，还能够将自救军整编为中央军，使这支装备精良的部队成为国民革命军一员，如果他推诿不从，便可以将其部缴械，将其关押囚禁！”

“恐怕不妥！”张静江道：“他的明码电报虽然有这样的表示，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诸马受国法严惩之后，他才会下野，在此之前，他依然将是西北新兴军阀！诸马此番失败，必然退守西宁，诸马虽然实力大减，但可战之兵仍然有一二万人，其中骑兵数量约为一半之数，仍然拥有极强的战斗力，一旦中央军进入西北，宁志远必然会将西宁这个骨头让给中央军之啃，这一点，政府根本没有办法推辞。西宁为马步芳的老巢，必然被其精心打造为了一座坚固的堡垒，若其以步兵坚守城池，以骑兵在外游击袭扰，令中央军难以全力攻城，或者断绝中央军补给，进入西北之中央军恐有重蹈孙殿英覆辙啊！”

杨永泰也道：“我们都明白，前次宁志远的明码电报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他真的无心权势，如何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精心打造了如此精锐的一支部队？退一步讲，既使他愿意放弃权利，但是他背后的人花费了如此大的代价才将他扶持位，会允许他退下来，最终导致巨大的付出付诸流水吗？绝对不可能，所以一旦中央军进入西北，最大的敌人必然不是马家军，而是这个宁志远，他一定会在中央军与马家军拼的两败俱伤之际，一举吞并马家军和进入西北的中央军，壮大自己的实力！”

“难道现在就坐视其吞并西北吗？”委员长道：“步兵攻击西宁，或许难度较大，但是如果政府不进入西北，宁志远必以装甲部队攻城，以坦克之利，西宁城根本难以抵挡，届时，菁海、宁厦、甘粛北部便要被他全部占领了，有了两个半省的地盘，中央如何扼制其发展？”

杨永泰道：“委座，中央军暂时不必进入西北，但是却可以为将来进入夺取一个桥头堡！只要占领这个桥头堡，待到自救军与马家军拼的两败俱伤之后，便能够直捣银川……”

“畅卿先生是说固原？”陈诚立即眼前一亮，道。

杨永泰点了点头，道：“不错，固原是马鸿宾的老巢，此番马鸿宾主力于银川遭到歼灭，虽然他本人得以逃脱，但实力锐减，已难以与宁志远抗衡，必然舍固原而奔西宁，与马步芳、马步青群集一团以求自保！在此情形之下，政府定可不战而取固原这个进入西北的桥头堡，只要占领固原，便占据了主动权，退可阻宁志远南下扩张，攻可直捣其老巢银川！”

张静江提醒道：“兵贵神速，抢占固原的速度一定要快，这个宁志远或者他背后的人一定也知道固原的重要性，政府必须争分夺秒，抢在其前面占据固原！”

委员长赞同的点头道：“雨农，即刻以我的名义命令寿山，立即率第一师第一旅及骑兵团立即出发，抢占固原！”

“是！”戴笠应了一声，快步出了会议室。

“委座，还有一个问题……”张静江道。

“什么？”

“当日委座曾经许诺宁志远，若其牵制住马家军，待政府光复西北后，将委以其西北军政长官之职，如今他不但牵制住了马家军，还歼灭了马家军主力，若是其以此为口食，要挟政府，政府如何应对？”

委员长眉头一皱，当日他和屋子里的这些人都没有想到宁志远会成功，所以才许以高官厚禄，希望激励宁志远和马家军拼命，谁知当日众人看来近乎玩笑的一个许诺今日却成为了让众人头疼不已的大麻烦！想了良久，才无奈的道：“若是宁志远问起，则告诉其待西北平定后，政府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静江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采取拖字之决了。

杨永泰又道：“委座，当日宁志远的通电一出，已经全国皆知，此番其大败诸马之事流传出去，必然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如果其继续使用自救军的名义，恐有损中央颜面啊！”

刘峙连忙道：“畅卿先生的意思是要给这个自救军一个正规的编制？委座，此举万万不可啊！如果此次政府给了这个自救军编制，那些不甘平凡的地方豪强恐怕才会以其为榜样，为谋取一官半职挻而走险啊，届时华夏就要陷入全面动乱之中了！”

委员长也有些头疼，双方说的都有道理，给一个番号以取消自救军的番号吧，恐怕人人都去学这个宁志远了；让宁志远继续使用自救军的番号吧，又置政府于何地？堂堂国民政府竟然会容忍华夏出现一支并不隶属于国民革命军的队伍？政府还要不要颜面了？

委员长叹了口气，对张静江和陈诚道：“饮光、辞修，你们怎么看？”

张静江叹道：“的确是左右为难……”

陈诚沉思片刻，这才小心的道：“委座，是否可以暂时给这个自救军一个独立部队或者暂编部队的番号，独立部队和暂编部队番号没有正式番号影响大，而且随时可以取缔！若是其他人敢于仿效，其绝无宁志远之实力，政府亦无太多顾虑，剿灭轻而易举！”

杨永泰道：“在未探明宁志远的真实情况之时，不宜与其交恶，如今茳西战事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期，此时不宜在西北开战！我认为，以自救军能够击败诸马数万联军的实力来看，中央要剿灭这个自救军，至少要出动三个以的精锐师才行，西北不仅是骑兵的理想做战环境，也是坦克、装甲部队的理想做战环境，自救军坦克已经形成规模，若是其对中央军发起坦克集群冲锋，恐怕于政府不利，不如给其一个临时番号暂时稳住他，待查明其真实情况后再作定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