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永宁县境内,一支车队正在飞驰,打头的是两辆并排行驶的挎斗摩托,然后是两辆通用装甲车,装甲车后面是三辆雪佛兰轿车,再后面是两辆通用装甲辆、四辆LT-38坦克和两挺挎斗摩托车,这个待遇可是很高的了,不要说碰到土匪、溃军了,就是遇到一支正规军,这支护卫力量也能够与敌人周旋,以确保护卫对象有足够的撤退时间。
第二辆轿车里坐的正是塞克特与军政部军务司司长王文宣中将,原本一个师长的任务是请不动王文宣这位堂堂中将大人的,但是一来,委员长想找一个有份量的人陪伴塞克特,南昌前线些人虽然身份够了,可是这些人要协助他指挥战斗,一天到晚没什么正事干的王文宣就成了“陪游”的最好人选,二来,委员长也是希望用一份身份较高的人以体现他对宁志远的看重,以便拉笼宁志远,同时王文宣无论是中将的军衔,还是军务司司长的职务,都远高于宁志远,他希望王文宣能够在气势压倒宁志远,以便探查宁志远的秘密,看的出来,虽然有塞克特和复兴社两路人马一明一暗的查探委员长依然不是那么放心,所以又派出了第三路探子!
注:怎么说王文宣也是军政部军务司中将司长,位高权重,为什么说他没什么正事干呢?原因很简单,在一九三二年初,委员长设立军事委员会(委座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自任委员长,军事委员长在编制直属于国民政府,因而实际架空了军政部,如今的军政部已经成为有名无实的部门,里面的老爷们自然是无所事事了!
“西北的风景大大不如同江南水乡啊,江南水乡养人,西北却是一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啊,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让人的心胸也不自觉变得开阔起来……”塞克特感叹道。
王文宣叹道:“华夏西北自古便是苦塞之地,恶劣的环境也培养了西北百姓顽强的意志和剽悍的民风,华夏有句话叫做人往高处走,然而在西北百姓却正好相反,如流水一般,更情愿往低处走,以改善他们的生存环境,因而当华夏的中原王朝处于动荡之时,西北、北方这些游牧民族往往就会跨过农耕和游牧的分界线,劫掠中原,甚至夺取天下,这也使得西北了从古至今都是华夏的中原王朝最大的隐患之一,直至前清、民国初年亦如此!当年,政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终于以一场中原大战的胜利分化瓦解了强大的西北军阀,但如今这个宁志远的出现,却给我一种他们比过去的那个西北军还要危险的感觉,塞克特将军……”王文宣扭头看了看方疾驰的LT-38坦克,道:“这一次还希望您能够帮衬着在下,弄明白这个宁志远的武器装备的来历!”
塞克特却道:“王将军,其实对华夏而言,这位宁志远先生的出现,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我知道贵国国民政府中,至委员长,下至一名普通的作战参谋,实际都强烈的预感到了贵国将与曰本会有一场全面的战争,请恕我直言,以贵国的工业实力,是很难与曰本这个新兴的工业强国抗横的,贵国虽然已经制定下了国防计划,准备用五年时间武装起六十个师的德械新式陆军,但是这是在华日不提前爆发战争,在贵国国内局面不发生重大变故的理想状态之下,但请恕我直言,委员长只是名义的华夏领袖,华夏国地还有许多并不愿意遵从委员长命令的地方实力派,在这种情况下,贵国国内不发生变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旦因为各种原因拖延了整编的进行,或者战争提前爆发,这位宁志远先生的部队或许能够在战争中为国民政府分担一些压力!”
王文宣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地方军阀,兵力不过一个师,如果我国与曰本爆发全面战争,他能起到的作用恐怕也有限的很啊!”
“现在他是一个师,但是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可以告诉告诉您,这些护送我们的坦克、装甲车,在世界其他国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虽然我并没有见识过他们的实战能力,但是从固原到银川,这一路之,我们都是全速在行驶,可是这些坦克、装甲车却能始终跟随随我们,没有出现任何故障,这就说明它们的设计是很可靠的,对一款武器装备而言,可靠性是重中之重,这些坦克、装甲车性能如此可靠,其战斗力也不会弱,我也了解过了,护送我们的这支装甲部队是那位宁志远先生麾下的第六坦克连和第四机械化步兵连,虽然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坦克连和机械化步兵连的具体编制,但是我相信这个宁志远先生手中的坦克应该在一百辆左右,装甲车也应该也和这个数字相去不远!即使他无法再获取其它坦克、装甲车,现有的这些坦克、装甲车也能够在战争中发挥出极大的作用,虽然无法使贵国获得对日作战的最后胜利,但是牵制曰本人兵力、拖延曰本人速亡贵国的计划却是能够做到的!”
塞克特心中的话没有全部说出来,自救军反击之时还只有六七十辆坦克,这才过去了几天,坦克数量就增加了近一半,看来这个宁志远一定拥有秘密渠道获取坦克,塞克特甚至怀疑在贺兰山中有着一条秘密的坦克生产线,只是这个设想即使是他自己也难以相信,也就没有说出来,毕竟坦克的生产太复杂,需要一整套完整的工业体系支撑,还要有大量熟练的工人……塞克特更能够接受的是,贺兰山中或许有着一条组装线,有人从外面将坦克散件运来,在贺兰山中组装成形!
“曰本工业能力强大,具备独立研发、生产坦克、飞机的能力,其海军更是号称世界第二,亚洲第一,一百辆坦克在其庞大的陆海军航空兵的轰炸下,恐怕没有多少生存能力……”
“空军的确是地面部队最大的威胁,贵国空军与防空火力相对而言都较差,一旦与曰本开战,必然会遭遇来自曰本陆军航空兵与海军航空兵方面的巨大压力,我也向委员长提出了扩编贵国空军之事,只是贵国受美英等国限制,加曰本方面向各国施加压力,贵国很难购得先进驱逐机,以增加防空力量!而我国……受欧战失败的影响,不能发展空军,在这一方面,我国也是爱莫能助啊……”
王文宣感叹道:“唉,华夏百废待兴,偏偏内有赤.匪、军阀争权,外有日寇进逼,若政府可得十年时间发展工业,我堂堂华夏又何惧曰本?”正因为重工业收效慢,楠亰国民政府之中买办主义才彻底占据了风,试问一下,张作霖这个东北军阀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便发展起了在全亚洲都排的号的军事工业,如果楠亰政府的人能够像张作霖、严西山一样多干点实事,从北伐胜利后就开始搞工业建设,以举国之力发展军事重工业,全面抗战怎会如此艰难?
闲聊中,不一会儿银川城便已在望,车队抵达银川南门时,宁志远并没有亲自前来迎接,偏偏代替宁志远前来迎接的宣玉东又是一个不擅言辞的生化人,虽然一丝不苟,但却少了些热情,这不禁让王文宣暗暗有些不满。
车队行驶在银川城的街道,经过几天的修整,战争的痕迹已经不多见了,原本街道随处可见的垃圾也已经被全部清扫,银川城看起来比马鸿逵统治时整洁了许多,透过车窗,不时可以看到脸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的百姓白驹过隙一般从车窗外消失,一个个义诊点,排满了老弱妇孺,他们都是等候接受免费体检、治疗的人,义诊点没有士兵守卫,但是每一个人都会自觉的排队等候,为了不打扰到大夫们看病,等候过程中他们大部份时间都会保持安静,即使有话要说,也都会自觉的压低声音。
“宣营长,请问为什么银川的医院开到了街道之?”塞克特好奇的对坐在他和王文宣的座车副驾驶的宣玉东道。
“塞克特将军,银川医院的规模较小,而且目前还在改造,为了让市民尽快接受身体检查和治疗,师座派出了许多军医在城中各种设立义诊点,免费为市提供医疗服务!”
“原来如此……”
“不瞒塞克特将军、王将军,因为马鸿逵的残暴统治,宁厦的百姓生活十分艰难,许多人都因为营养不良而病倒,因而这样的免费救治已经于昨日在国民革命军宁厦独立师的辖区内全面开展!”
王文宣道:“宁师长悲天悯人,实在令人钦佩,只是如果在全省范围内开展赠医施药之举,必然会消耗大量药品,宁师长就不担心医药出现短缺,影响到伤员的抢救和恢复吗?”
“报告王将军,宁厦地广人稀,人口不过数十万,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需要用药,因而实际消耗的药品并不算多……”
“原来是这样!”王文宣不再多说。
塞克特又道:“宣营长,据我所知,一名医生与护士的培养十分困难,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贵军何以拥有如此多的合格医护人员呢?”
宣玉东义正词严的道:“只能说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军乃是为宁厦百姓的解放而战,宁厦境内,甚至还有许多来自外省的医护人员自愿加入我军,这才使我军拥有足够的医护人员,这些医护人员的加入,不但挽救了我军大量官兵的性命,如今也开始服务宁厦百姓,对宁厦而言,也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