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一番商量,无非是如何用兵,如何逼宫,如何利用天下渔轮,以达到兵不血刃夺得皇权的目的。
虽有武力参与,但陈彦还是希望,这会是一个和平的政变,皆大欢喜的政变。
无他,陈叔宝还是蛮可爱的嘛。
虽然平时喝个花酒,做些个艳词,流连花丛,倒也不是个暴君,只能说是个昏君,昏聩而耽于享乐。
他若死了。
这世界又显得寂寞了几分。
至少商女(歌女)们又少了个词作大家,想唱个后庭花,也没有后续了吖。
陈彦早已经想得清楚明白,待灭隋事了,朝纲整理一清,便成立个娱乐作坊,由陈叔宝任坊主兼词曲创作者。
各商女们则是最得力的唱将。
到时候再联合一下秦淮河的坊船窑姐儿,清倌人,红倌人,弄个全国夺花魁比赛,当然众花魁们都要蒙着面,罩着纱。
取名则叫做遮面唱将。
简直爽歪歪啊。
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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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此政变断没有不成功之理,外有萧摩柯的近十万守城军,内有以任忠为守的城中军士,内外相和。
早已经把陈叔宝的家底掏空了。
想想也是够惨的。
众人又确立了以何为号,具体的时间,便有以张良为首统一布局,以周瑜为首军事指挥,诸将无有不服。
又命公输班去考察陈叔茂的工坊,什么造船,冶铁,丝帛,桑麻,统统都要仔细的考察。
这些可都是臂助。
是正在萌芽中的科技力量,必须要视若珍奇,好好的利用保护。
简单用了饭,辞别众人,陈彦这个甩手掌柜便携了冠聪,两人打马离营,直奔建康城而去。
此时已近黄昏,天晚霞笼罩,火烧流云,一派秋日疏狂天色,自是舒爽无比。
建康城外河流山川依然如玉似翠,前有群山,后有大江,烟波千里繁盛鼎沸。
自西晋末,有那永嘉之乱,衣冠南渡,便开了南北乱世的先河,这建康城却一挺立,只是不知经历过多少的国朝更换,红颜衰老。
视野里,有那早归的农人肩头抗着锄头,捕鱼的渔民撑着小舟,脸泛着微笑,手里或是渔获或是田间地头的一捧野花。
悠闲农家,千里沃土,河网密织,渔船处处,当真令人心怡。
官道,车马更是不绝。
行脚小贩,游人商旅,僧道差人,各色人等,络绎不绝。
此时的建康城和后世的南京城,虽然位置大体相当,可犹有不同,不同之处还是比较多的。
陈朝时的建康城实是个宫城,以南边的朱雀门和北边的广莫门一线为中心,把整个宫城一分为二。
广莫门前方便是古玄武湖,玄武湖南侧靠西则为鸡笼山,右侧为钟山,鸡笼山之西南则为石头城,过了石头城便是长江。
而我们所熟知的古秦淮河,乌衣巷则在朱雀门一带,在南边,而整条秦淮河则如一个怀抱,把宫城抱在了怀里。
建康城环山傍水,古寺林立,素有南朝四百八十寺之美称。
鸡笼山及附近有同泰寺,归善寺,古秦淮河(指的是美人儿多的那一段)边则有禅灵寺,城东则有兴业寺,光宅寺。
能列出来的不足百一,至于多数的山间野寺,道观,更是不知凡几。
陈彦和冠聪两人自城北而来,过了玄武湖和石头城,便见着城外以石为挡,名为白石垒。
原来建康城并无外郭城(算得最早的开放式城池不?),不像长安城,宫城之外皆是里坊,里坊之间是土围,坊外又是高墙。
这个白石垒便算是建康城的屏藩,还是有一些军事作用的。
两人沿着玄武湖,沐着晚霞微风,直奔鸡笼山而去。
因为过了鸡笼山便是宫城的北门,而陈叔宝新建的三座阁楼则也算在鸡笼山,同为一个山脉,在光昭殿之前。
两人一路山水,虽骑着骏马,可是奔行的速度并不是太快,主要是陈彦时而下马观瞧,遇着和善的路人,也要攀谈几句。
颇有些名仕风流的意味。
只可惜,并没有遇到仙子般的美人儿,算是个遗憾吧。
难道那个“倾”字,还没到出现的时候?
待到两人来到鸡笼山前,玄武湖南畔之时,天色已有些微暗,已有那怕黑的,点了灯,处处透亮。
两人勒马,停在山前,冠聪道,“世子殿下,十数载不曾回南国,不曾想南国依旧,只是更显繁华了。”
“这大好河山,如被隋朝攻破,又是多少的家人离散,妻子不能相闻,当真是令人痛惜。”
陈彦也颇多感慨,和冠聪当然又有不同。他是两个灵魂的糅合,对眼前的所见,既熟悉又陌生,处处都透着新鲜。
和后世一比,又多有迥异,更多的却是玩味。
立马山前,吹着湖风,陈彦只觉心头大畅,朗笑道,“冠聪啊,古来多豪杰,哪个不是遍踏了尸骨?”
“这土地,这人物,哪个不是被一遍遍的蹂躏,没有隋,也有他国,古来战乱不休,百姓皆苦,当有破解之法。”
冠聪道:“世子殿下,我也知你是个志高的,可是国朝更迭,每数十年,数百年便要来那么一回,何来止乱?”
“盛极而衰,衰则必亡,古今皆然啊。“
“呵呵,”陈彦笑道,“你小子,不仅嘴甜,倒也有些见识。”
冠聪道:“那自然是跟随世子殿下,学了些皮毛的功效。”
他虽打趣,可是陈彦却幽幽道:“冠聪,世人都说盛极而衰,如果这国,万世不破呢?”
“如果这国,大到无边无际呢。“
“一国之中,东边为夜,西边为阳,左边为雨,右边为晴,既使用你坐下的骏马,一生也不能遍历。“
“这国?是不是便可称之为牢不可破?”
冠聪道:“我滴妈呀,那敢情好,当真令人向往。“
又抬头看向鸡笼山,说道:”世子殿下,你且看,那边为何如此暄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