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晋王?”陈彦佯怒,已到了亭下道:“姑姑,彦无状,倒是让您委屈了。”
“哦,是世子彦。”待到陈彦和张良走近,宁远公主好似才回过味儿来,把视线自远处移开,说道:
“世子彦,我们倒是多年未见了,可是若说委屈,也该是你委屈了,可惜了你那父皇……”
缓缓的起身,宁远公主身姿款款,正待离开,却听到杨广道:“美人儿,湖风正爽,何不多饮几杯?”
嗡!空气一时尴尬。
这杨广也真是色胆比龙胆还大了,于别院之中也敢轻薄佳人?
这是不脑子抽抽了,就是有恃无恐。
陈彦心里暗笑,“杨广啊,你这把刀子递的可真是时候,酒色误人,你可是全都占了,如此这般,你不死谁死?”
脸色更怒,有如要滴下水来,喝道:“晋王广,尔敢!!!”
杨广犹却若不知,好似被这醉人的湖风吹得头脑昏沉,更好似一颗心儿早已沉入温柔乡里,灌愁海中,离恨天。
当然,
杨广内心里更多的却是无所顾忌,以及对南国的不屑,方才会如此大胆,唐突,放肆,而他那迷离的双眼更是出卖了心底的放浪。
他先是,街头掠了女冠。
后又结绮阁下观张丽华凭栏。
现在又有花亭之中相戏宁远公主。
也真是国事家事两不相误!
这浮华浪子,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也真是应了他自己的那句话:天下女人,除了我生的和生我的,其余皆可!
当真是混蛋至极。
“左右!”
“拿下”
陈彦怒声令下,左右小厮立刻前,如狼似虎,就要擒住杨广。
此时不擒,更待何时?
可不仅仅是杨广言语轻薄宁远公主,而是擒了他之后,建康城右方的压力顿减,至少隋朝如果来犯,右侧及海这一支,相对的减弱。
不仅如此,杨广被擒,也能为陈彦赢许多喘息之机。
这些小厮可都是陈彦密训的亲卫,平日里由冠绝统领,最是血勇,忠诚。听到陈彦令下,一个个悍不畏死。
杨广一怔,方才回过味儿来,也觉失礼,正要弥补,可是陈彦尤自含着脸,一幅受辱至深的模样。
不过心里想着的却是:“姑姑,你如果和那杨广两情相悦,以后再赐婚,或也不迟,只要这杨广自己不作死,做个国之幕僚,也尚算合格。“
“至于实际操作嘛,就算了吧,主要是怕被百姓们唾面而死。“
“这厮虽有高志大才,可是好大喜功,色令智昏,也多是不可取之处。”
“大胆,谁敢前。”杨广随行的两员大将齐声喊道,那来护儿更是虎目一瞪道,“不怕死的,便得前来,看谁能吃得住爷爷的一幅拳头。“
那来护儿身高丈余,铁塔一般,双目一瞪,有如虎豹,还是有些威势的。
当是时,
宁远公主已离了花亭,站在花海之中,被陈彦的一声喝,倒也怔了一怔,又见着左右小厮前,不免一颗心儿就紧了一紧。
她今日闲庭至此,又邀了闺阁密友相聚赏月,不成想,竟遇到杨广。
一颗心儿早已不在月亮。
似被红绳牵绊,误了此生。
杨广则立于亭中,目有迷离之色,见到小厮前,倒觉得很是意外,也喝道:“我为晋王,谁敢动手?“
杨广素来勇武,个人战力也是不弱于人。
一时间,身王霸之气外露,可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便悲剧了。
陈彦动了,一步迈出,有如虎兕出于柙,当先一拳头就擂至来护儿的前胸。
两员大将,先废一个再说。
让小厮对付这俩人,却也真是有些难为了,两人都是万人敌的英雄,又岂是好相与的?
当然,
如果冠聪在的话,或许还可以交几手。
“嘭——“
这一拳“黑虎掏心“,陈彦也不过用了四分的力,可是在来护儿看来,已如被巨锤击中,不堪其负,满眼的不可思议之色。
“他怎么这般大的气力?”
“这般快的身法?”
来护儿的身子已躬成了某岛大虾,鲜血煞时间便喷涌而出,更是在陈彦的一拳之下,被击飞至亭外,只剩下萎靡和残喘。
噗!
飞血点点,染红了花丛。
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南国质子,看似斯文有礼,却能刹那间爆发出这等样的伟力,当真是闪瞎了他的狗眼。
别一边,宇文成都见其势不妙,并没有立刻还手,而是当先一步跨出,护在了杨广身前,真真的是个尽责的护卫。
他心里以为陈彦要对杨广不利,以身护主,却也因此错失了先手,陈彦回身,又是一拳,两人拳拳相对。
空气里有如生了一波气浪,陈彦稳丝未动,那边,宇文成都和杨广已被砸翻在地,糟蹋了好大一片花儿,小模样就别提了,只有狼狈。
宇文成都号称天下第一横勇无敌,却也被一招擂飞,心中大骇。
解决了两人,陈彦尤觉不够,居高临下威严道:“晋王广,这里是南国,可不是你家的后院,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杨广这会子已经醒了,见着陈彦的武力值,又如何不知被他邀入府中,或许本就是个圈套?
不过,他也倒是了得,虽眼中有着惊惧,可也挣扎着站起身道:“世子彦,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世子彦?“
“倒是世人对你,多有误解,隐藏之深,当真如万年的王八。”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他倒很是光棍,还不忘逞些口舌。
陈彦则并不在意,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摆摆手,示意拿下。
杨广只是个偶然的插曲,今晚的好戏是逼宫,陈彦并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更好似今夜的相逢和交手,像是老天送来的一个绝大的礼物,不收下便是辜负于天。
张良在一旁道:
“世子彦,古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此后,今晚也将是一场佳话了吧?“
“只是此子虽有勇谋,也多消耗在美人怀里了,可惜,可叹。“
宁远公主则目睹了全部过程,接话道:“世子彦,已不是当年的阿瞒了。”虽这般说着,可是眼神儿却瞧着杨广。
仿佛,
在她的眼神和杨广之间悬着一条透明的丝线,丝细虽细,可却坚韧,其间荡漾着一颗多情的心。
女人啊,总是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