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
吴啸吟有点不解。
望向方的泥菩萨。
破破烂烂的,毫无生气。
没有错,确实就是泥菩萨。
既是泥菩萨,又如何会不让他们离开呢?
不过,既然楚少凡这样说了,吴啸吟也就相信了。
“菩萨若是不让我们离开,那就将他砸了好了。”
“说得好,小娃儿这话我爱听!”
有人破开雨幕,走进了破庙之中。
“我平日最讨厌的就是什么神佛菩萨,想不到你这两心寺走出来的女娃儿,竟然和那些秃尼秃驴不一样,也不喜欢菩萨,这就很对我的胃口了,要不考虑一下改换门庭,做我的弟子,可好?”
这人约摸五十余许的样子,容貌十分普通,属于那种过眼即忘的人。
仿佛前一秒你还看到这个人,但一眨眼,已经忘了他是什么样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
倒是那人身的服饰,给人的印象很深。
他穿着很旧的麻衣,很是朴素。
他的腰间还系着一壶酒,一只水瓢,手中拿着一卷书。
他身的衣服虽旧,却十分的干净,一尘不染。
不仅如此,他的身,也没有看到任何水渍。
尽管他刚才风雨骤急的外面走进来,也没有打伞。
但他的身,就是连一滴水也没沾。
吴啸吟忽然笑了起来。
“我是佛门中人,自然是会诚心理佛,敬菩萨。但如果有人装菩萨骗人的话,那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了。”
她伸手指向庙里的泥菩萨。
“不如你帮我教训一下他,可好?”
“哼!”
一声冷哼一声,骤然响起。
这声音,正是来自方的菩萨。
泥菩萨开口,岂不是咄咄怪事,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这是我的地盘,你们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还敢对老夫无礼,真当我泥菩萨就没有脾气吗?”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仍然没有动,保持着菩萨的姿势。
楚少凡将目光望向吴啸吟。
这些时日,他虽然一直都在恶补江湖的人物知识,但此前毕竟差得太多,还是有许多不熟悉的人。
凌霄城的一名外门弟子,所知道的江湖隐秘,自然无法两心寺的传人相提并论。
吴啸吟叹了口气,道:“泥菩萨是过去几十年江湖最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出身哪一个门派。相传他修炼的武功很是奇怪,入定之时,能数年时间不吃不喝也不呼吸,坐在那里,便似是一尊菩萨,没有温度,也没有心跳,而他一旦出手,便有雷霆之威。”
楚少凡微微皱眉,这武功还真是够怪异的。
怪不得他进届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庙中有任何生气。
麻衣男冷哼了一声:“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学这等神不神鬼不鬼的武功。”
泥菩萨金刚怒目:“别人怕你麻衣书生,我可不怕。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今晚就去见阎罗王。”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两人针锋相对,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吴啸吟一边烧鸡,一边又开口道:“这位麻衣男子,自号“儒圣”,江湖人称“麻衣书生”,至于真实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五十年前,他便在江湖行走。那时候的他,看起来也是五十余许的样子。”
五十年前五十余岁,如今还是五十余岁,那这人岂不是永远都不会老?
麻衣书生刚刚与泥菩萨吵得很凶,此际却突然变了一张脸,毫不客气的火堆前坐下,伸手便向火烧着的鸡抓去。
“这烧鸡烤得不错,先让老夫尝尝!”
吴啸吟却不给他,手一抽,便欲将烧鸡拿走。
却见到麻衣书生的手如影随形,直奔烧鸡。
吴啸吟淡淡一笑,手烧鸡幻化如光影,转瞬间便变了七,八次方向。
但麻衣书生的手,仍是紧追不舍。
就在这时,斜刺里又伸出一只手来,迅捷无比,一把抓住了烧鸡。
“真香!”
楚少凡将烧鸡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今日赶路,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能在这庙里吃到这等美味的烧鸡,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你现在的手艺越来越高了!这个给你!”
他随手一丢,另一只烧鸡便到了吴啸吟手中。
吴啸吟眉开眼笑:“谢主人赏赐!”
麻衣书生微微笑了笑,看了楚凡一眼,倒也不为意,伸手回去。
泥菩萨却是格格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麻衣书生,竟然连一个后进之辈都抢不过。老夫都感到面无光,耻与你齐名。”
“胡说八道,老夫只是不屑于与后辈争抢而已。”
麻衣书生说话间,将手的书卷插入腰间,将酒壶解了下来,饮了一口酒,回头向方的泥菩萨晃了晃手中的酒。
“泥菩萨,老夫的酒,要不要尝尝。”
说话间,外头又是一个惊雷炸响。
楚少凡忽然再次转头,望向外面。
只见漫天风雨之中,一道身影自雨中走来。
他戴着一顶斗篷,但全身下,却皆已湿透。
风雨之中,形单孤影,说不尽的凄凉。
麻衣书生的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
“晦气,晦气,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衰道人!看来又要走霉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