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月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四月的夜晚,不冷不热,顾景行斜靠在床头,盯着面前的人,晚风徐徐,劫后余生的第一个夜晚,他觉得很知足。
宋冉左挠挠右挠挠,苦着一张脸看他:“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得去医院澡堂子里冲个澡。”
顾景行猝不及防,红了一下脸:“哦,那你赶紧去吧,跟护士借一套病号服,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宋冉嗔怪一声:“不用你教。”
说完,匆匆走出了病房。
不多时,她穿着一身病号服,外头罩一件风衣,顶着一头湿发回来了,然后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擦头发。
她头发挺长,及腰,发质也好,柔软有光泽,这样垂荡下来,加上水珠滑落在脸上,成功叫顾副科长看得移不开眼。
要不是身上有伤,顾副科长早就自告奋勇地上去帮她擦头发了。
宋冉一边擦头发一边道:“虽然澡堂条件是差了些,但洗完澡,到底是神清气爽了啊,真舒服。”
夜深,去往海城的绿皮火车上,杨海涛看着一旁昏昏欲睡的人,愧疚道:“卧铺都卖光了,让你受累了。”
此去海城,硬座要坐将近二十个小时,这一路坐下去,屁股都要坐痛了。
车厢内很闷,还有不少人肆无忌惮地抽烟,又混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宋璇几时受过这种苦?
但确实卧铺票没了,那也没办法,她也不想继续在川省这边待下去了,只能忍着辛苦坐二十个小时的硬座。
虽然条件很差,但宋璇还是架不住困意来袭,眼皮开始打架,整个人神色都迷糊了起来。
杨海涛见状,赶紧脱下身上的夹克衫,给她盖到了身上,宋璇实在太困了,也就没有回绝了他的好意,闭上眼睛,呼呼地睡着了。
那年代,火车的窗子是可以开的,窗户留了道缝儿,晚风蹿进沉闷的车厢,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宋璇睡得不省人事,再也没办法维持平日的正经范儿,只睡得东倒西歪的。
对坐的男人不时将延伸瞟过来,宋璇生得漂亮,他们上火车之后,不时有人偷摸瞟她,这顿时激起了杨海涛的独占欲。
虽然,宋璇并不是他对象,但被别的男人打量,就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宋璇的头轻轻地靠到了她肩上,睡梦中的人似乎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刚碰到杨海涛的肩膀,便又缓缓退离。
杨海涛伸手,从她颈项间穿过,伸手轻轻地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伸手搂住了她的肩。
而宋璇,没有醒来,也没有挣扎,就这么柔弱地,小鸟依人地,百依百顺地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杨海涛给她紧了紧身上盖着的衣服,然后带着胜利的眼神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男人,仿佛在说,这是我女人,少给我四处乱瞟。
那男人便赶紧闭眼装睡,心中遗憾,真是个美丽的女人,本来看他们不像是一对,还想搭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