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后，许义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从昨天早到现在，他已经快36个小时没合眼了。

去往刑侦大队办公室的路，经过一处小阳台时，许义决定出去站站抽根烟，清醒一下。

刚靠近阳台，他就听见了方倩的声音。

“......嗯，你放心，没事的。”

和刚才在审讯室里痛苦嘶哑的声音相比，现在方倩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许义甚至觉得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放松。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还在警署，今晚我就去找你。”

许义依然走进去。

正在打电话的方倩一见到他，立即小声快速地对着手机说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但许义还是注意到她嘴角快速收起的笑意。

“许警官。”方倩朝他点头打招呼。

许义也跟着点头，“原来你也在这里，没打扰你吧？”

“没有。”方倩摇头，“朋友担心我，让我一定要回个电话。”

“这次多亏你们了，不然到现在还找不到我丈夫。”

“这是我们的职责。”许义回了一句，突然话锋一转。

“方倩，你要一直等着蔡少飞？”

方倩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他这次是为了我，才犯了错。”方倩的情绪变得低落，“所以我想为他做一些事。”

许义接着道，“那也挺难的。”

方倩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许义盯着她的背影，眼神中露出沉思。

回到办公室时，许义就见地放了好几个纸箱，看外包装是水果。

“哪来的水果？”许义说着，前和张豪一起把水果抬到一旁。

“局里发的。”张豪呼出一口气，得意一笑。

“这次发的水果有贵的有一般的，我给咱们办公室拿的都是最好的那一批。”

方颖打趣，“小张不愧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小灵通，让你出马，准行。”

因为侯胜被害案已经破了，办公室的氛围轻松了起来。

张豪嘿嘿一笑，“过奖了，颖姐。”

“其实是后勤的小邵给我开了后门，让我先进去选，还帮我把风，防止其他人进来。”

说着，张豪拍了拍水果箱，“毕竟，僧多粥少嘛。”

说完，张豪正准备问许义想选哪箱时，许义却突然往外走。

“义哥，你去哪里？”张豪叫他一声，没得到回复。

“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去啊？”张豪嘀咕道。

许义找到彭国刚，虽然喘着气，但是语气里有些兴奋。

“彭队，我申请再次审问蔡少飞。”

“为什么？”彭国刚奇怪道。

“这次凶杀案的凶手不止一个，我刚才有了新的发现。”

张豪刚才说的话提醒了他，让他立即想到一个突破口。

经过这几次查案，彭国刚已经充分信任许义的破案能力，没有多问，立即答应了。

再次被叫到审讯室，蔡少飞有些疑惑。

“两位警官，该交代的我都全部说了。”

“关于案件的细节，我想再问问。”许义道。

蔡少飞于是点头，“你问吧。”

许义于是问，“你花了多少时间迷晕侯胜，并且把他弄进清洁车？”

“大概五分钟吧。”蔡少飞回答得很快。

他解释道，“因为动手前后我看了时间，想早点离开。”

的确，弄晕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再装进空间刚刚合适的清洁车里，并且不让其他人发现，并不是一两分钟就能搞定的。

“你当时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其他人进来？”许义抓住这一点。

蔡少飞摇头，“没有。”

“你在洗手间外有没有放‘禁止入内’的牌子？”

蔡少飞依然摇头，“我当时也紧张，忘记放了，只把门锁了。只能说运气好。”

许义心里的疑惑更大。

他查看案发当天时进入的监控时，可以看到参观人员不算少。

五分钟没人去洗手间，也许是蔡少飞认为的运气好。

但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刚才在刑侦大队办公室时，张豪说他能拿到水果，是有人帮他守着。

许义就想到蔡少飞作案时，是不是也有人在守着，只是他不知道。

彭国刚听得一知半解，但没有现在就问。

许义停了一下，突然灵光一动，再次开口。

“案发当天，你说你在洗手间迷晕了侯胜，你怎么能保证，他一定会进去洗手间？”

蔡少飞答道，“其实我也是去碰运气，我制定了几个计划，在展厅下手是计划之一。”

“如果这次失败了，我会执行其他计划。”

又是碰运气？

哪有这么多好运气？

“当时侯胜一进来你就动手了？”许义又问。

“不是。”蔡少飞回忆了下。

“他当时进了洗手间，先去烘干机吹衣服，他的衣服打湿了。”

“他刚好背对我，所以我走到他身后动手。”

衣服打湿了？

许义记得，展厅是禁止参观人员带饮料入内的，侯胜进入展厅时，只拿着一个包，怎么会把衣服打湿了？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侯胜的衣服被打湿，必须去洗手间烘干，所以才会让蔡少飞的计划得逞！

只有这样操作，才会把一切都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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