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虚了?知道骗人不对了?”
“婶婶,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姬宁昶委屈的撅起嘴,“王叔说他已经和你成了亲,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就想着去苗岭村见见你,顺便替王叔考验你一番。而且我是背着王叔去的,根本没有与他窜通过。”
“哼!”这下轮到古依儿冷哼了。
她终于知道这小家伙为什么一开始就婶婶婶婶的叫唤,而且怎么纠正他都不改。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和他王叔成亲了,不叫婶婶叫姐姐,很明显就是乱了辈分。
“婶婶,你不要生气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对你太好奇了,所以就忍不住跑去见你了。因为担心身份被人发现,所以才扮成小乞丐接近你。”姬宁昶一边解释着一边拉她的手摇晃着。
“呵呵!”古依儿忍不住破功笑出了声。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真的生气?
姬宁昶发现她是故意的以后,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
“婶婶,你不生宁儿的气了?”
“傻瓜,我气你什么呀?要不是你跑去苗岭村,贺先贤和那些恶霸乡绅不知道还要逍遥多久呢!”古依儿摸了摸他的头,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这小家伙。
“婶婶,我跟你说件事。”像是要讨好她一般,姬宁昶突然转移了话题,“王叔已经把昨晚的事都告诉我了,他说你很担心你娘在古家的安危。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什么办法?”古依儿立马来了兴趣。
小家伙踮起脚,凑到她耳边低语起来,而且边说边笑。
隔天,古奎忠下朝回府时带了一纸圣旨回到府上。
这圣旨立马让古家上上下下犹如炸了锅似的,淡定的人几乎没有。
就连秋盈盈自己都没想到,这种好事居然会落到她头上。
看着手里的圣旨,贤义夫人几个字清清楚楚,完不是做梦。
皇上不但将她救昭陵王的事公之于众,还赐封她为二品贤义夫人
除了封赐,还赏赐她良田百亩及奴仆二十余人。
这些人都随古奎忠下朝后到了太师府。
尤氏也没想到这个儿媳一下子就翻了身,惊得第一时间就赶到丹霞院。
说高兴,她并没有。她只是太过震惊,完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曾经被她压制的女人,如今身份一跃而上,认真计较起来,她这个做婆婆的以后都得敬让这个有了品级的儿媳,这叫她如何能平静?
“娘来了?”见她到来,秋盈盈还是主动行礼问安,只是脸上表情淡淡。
“嗯。”尤氏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随即看向正位上的儿子,用眼神询问着眼下的情况。
古奎忠沉着脸向她说明,“前段时日昭陵王遇袭,恰巧让盈盈碰见了,是她冒死将昭陵王救下才让昭陵王躲过一劫。皇上念她救护有功,特封她为二品贤义夫人。”
“盈盈,那真是恭喜你了。”尤氏看向儿媳,老脸上挤出一丝自以为很慈祥的笑容。
“其实搭救昭陵王只是巧合罢了,只是皇上重情重义,非要替昭陵王厚谢我,我也很是意外。”秋盈盈谦虚回道。
尤氏暗暗咬牙。
什么小皇帝重情重义,他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情义?
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只知道任性胡来!
一个通敌卖国之臣的女儿,竟被他封为二品贤义夫人,他还真是不怕天下人耻笑的!
正说着话,只听门外有丫鬟来禀,“启禀太夫人、老爷、夫人,二夫人来了。”
尤氏和秋盈盈扭头看去,只见苏裕梅带着两名丫鬟走进厅堂。
她如今降于平妻,虽还是夫人之名,但地位始终不如秋盈盈。见他们都在,她也不失礼,温婉典雅的朝他们三人依次福身。
“娘,老爷,姐姐。”
“裕梅,你来了?”尤氏眉眼中多了一丝温柔。
“娘,裕梅不知您也在此,来得唐突,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说话。”苏裕梅走近她,面带愧色的道。
秋盈盈一句话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裕梅,你来此做何?”古奎忠坐在大椅上,沉脸问道。
“回老爷,妾身前来找姐姐,是来交钥匙和账簿的。听闻姐姐得了皇上封赐,顺道过来祝贺姐姐。”苏月梅面向他,声音婉转轻柔,好似并不在意秋盈盈夺了她手中的大权,对自己被贬平妻之事也是欣然接受。
跟着她来的两名丫鬟捧着两只雕花盒子走到秋盈盈身前。
苏裕梅接着看向秋盈盈,轻柔的嗓音多了一丝恭敬,“姐姐,这是府里的钥匙和账簿,您请收下。”
秋盈盈伸手将两只木盒打开,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她眼波清冽,完没有一丝喜色,随即朝俩丫鬟道,“放下吧。”
俩丫鬟恭敬的将木盒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到门口。
她的波澜不惊,苏裕梅的大度温柔,竟让厅堂里的气氛看起来无比和谐。
然而,这和谐气氛的背后却又是各怀心思,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各自清楚。
古奎忠平日里稳重威严,在这种气氛下竟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眸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流转过后,突然朝尤氏暗使眼色。
尤氏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秋盈盈,又看了看身边温柔贤德的苏裕梅,拉起苏裕梅的手腕慈祥的笑道,“裕梅,今早绣庄送来一批上好的绣品,你陪娘去看看,行吗?”
“好。”苏裕梅柔顺的应道。
“奎忠,我先回去了。”尤氏又朝儿子看去。
“嗯。”古奎忠点了点头。
“娘慢走。”秋盈盈对着她鞠了鞠身。
她如此荣辱不惊,甚至对他们母子不冷不热,尤氏心中不满,可她礼数上也没有缺失,这让她心中有火都发不出来。
再看了看秋盈盈手中的圣旨,她更是有一种打掉牙齿往肚里吞的憋屈感。
他们母女俩回古家,对他们古家而言是好事,但对她这个老婆子来说,又极其委屈。难不成以后她这个做婆婆的还得看儿媳脸色?
苏裕梅临走时也多看了一眼秋盈盈和座上的古奎忠。
特别是看古奎忠的时候,轻咬着下唇,眼波温柔似水,无形中流露着一丝难以言表的委屈。
古奎忠如何能不懂?
他端起茶杯喝着茶,以掩饰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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