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发生的一幕,刘博士很快告诉了李淳风。
李淳风看到韩煦的草稿纸后,非常吃惊。
第一题雉兔同笼,韩煦写了五六种不同的解法。
第二题寺内几多僧,韩煦的解题思路,让他都忍不住为之赞叹。
这两题,出自《孙子算经》下卷。
李淳风身为算学大家,这两道题,自然能够解出。
可具体算法却繁杂至极。
而韩煦仅用寥寥数笔,就将正确答案写出。
他自愧不如!
最令他震撼的还是第三题两鼠穿墙。
这一题,连他都束手无策。
可韩煦却能够给出答案。
草稿纸,解题的步骤非常详细。
不过,或许是这道题比较难,韩煦解题时并没有用大写的数字,而是用了阿拉伯数字。
刘博士疑惑道:“这种奇特的文字,老夫从未见过。李将仕你可知晓一二?”
李淳风沉吟道:“这种文字,贫道曾在古籍见到过,当年大食国就有这种文字传入中原。韩煦在纸写的内容,应该是大食文字。”
说完,他有些感慨。
“此人算学一道造诣极高,国子监出人才啊!”
“李将仕,你有所不知!”
刘博士苦笑道:“韩煦先前在洛阳学院求学。据他所说,这些题目在洛阳学院算不了什么。”
“哦?”李淳风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国子监出了人才,没想到是洛阳学院的缘故。
李淳风又问:“刘博士,这洛阳学院是新成立的学馆吗?”
这几年,他一直在太史局当将仕郎,学习和研究天文、历法、算学以及改制浑天仪。
洛阳学院的事情,他从未听说过。
“没错。”刘博士解释道,“洛州都督李昊在两个多月前成立四大学院,共有学生12万余。韩煦曾就读于洛阳第二学院。”
“原来如此!”李淳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弄清楚这一点后,李淳风对韩煦以及洛阳学院来了兴趣。
连忙和刘博士一起,前往了国子监。
论算学一道,李淳风走遍天下,自问除了袁天罡没有敌手。
没想到,八岁的幼童韩煦,就做到了连他也做不到的事情。
……
国子监。
李淳风与韩煦正在讨论两鼠穿墙这道题目。
韩煦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解题思路,说了出来。
李淳风赞叹道:“洛阳学院的算学一道,的确有独到之处。诸多难题辅以这数学方程式,便能迎刃而解!”
韩煦点头道:“李将仕,洛阳学院的知识,浩如烟海,数学方程式只不过是其中一种。
洛阳学院,根据学生们的学习进度,分为小学、中学、高中、大学。
我目前学到小学五年级的内容。
无论天文还是地理,任何知识都能在学院内学到。”
“哦?天文地理也有?”李淳风双眼一亮,连忙问道:“对于天文学,不知洛阳学院认同哪一学派?盖天说?宣夜说?还是浑天说?”
大唐的天文学,有三种学派。
一种是盖天说。
天如盖,覆四方。盖心是北极,天盖左旋,日月星辰右转。
一种是宣夜说。
天无定形,日月星辰自然浮于虚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须气焉。
一种是浑天说。
天如蛋壳,地如蛋黄,天地乘气而立,载水而行。
目前,浑天说最“根正苗红”。
李淳风也是浑天说的拥趸者之一。
改制浑天仪,更好的观察天体运行,也是他正在做的事情。
韩煦转动小脑袋瓜想了想,说道:“李将仕,学院老师的说法是,人们生活在一个名为地球的圆球之。
地球围绕着太阳运转,月亮围绕着地球运转。
对了,月亮也是一个球。
其中,地球自转一周,时间是一天;绕着太阳转一周,时间是一年。”
“生活在一个圆球之……”
李淳风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西汉时的太史令张衡,就认为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子中黄,孤居于天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之包地,犹壳之裹黄。
说实话,他对张衡的说法,一直坚信不疑。
而洛阳学院对天文的理解,却仿佛自成一派。
这时,韩煦又说道:“洛阳学院内的课堂,有地球仪。
面有七大洲四大洋,并标注着数百个不同的国家,咱们大唐只占了地球一小部分疆域。
另外,我在学院学习的时候,老师曾让我们用天文望远镜观察月亮。
月亮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像人们口中那么美好。”
听完韩煦这番话,李淳风有些恍惚。
如果洛阳学院传授的知识都是真的,那他费尽心思改进浑天仪,还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韩煦将他学到的天文知识,都和李淳风说了一遍。
李淳风自小便博览群书,精通天文、算学、历算、阴阳、道家之说。
可他发现自己为之自豪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错的!
都是错的!
用一句现代术语来解释李淳风此时的心情,那就是他心态崩了!
不,他是一名道士,应该用道心崩了来形容!
沉默半晌后,李淳风心里做出了决定。
他要亲眼去洛阳学院走一遭。
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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