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尽杀气外露,暮摇婳转过头一看,是她的金銮卫。
“殿下,回府的马车已备好。”他恭敬地隐匿在阴影里。
荣统领嘱咐说不能让殿下跟席大人一起走,他还不太理解,如今看席大人这个手下随手准备拔剑的样子,确实不安全。
暮摇婳点了点头,“你来了也好,本宫就不打搅席大人了,以免延误他治伤的时机。”
叶南尽反应过来了,手从剑柄上拿开,对暮摇婳抱拳道:“抱歉殿下,小的以为”
也对,要真是暗杀者,能悄然出现,那在他们发觉前,他手里的剑便架在席柏言或暮摇婳的脖子上了。
“没事没事,叶管家也是警惕性高。”暮摇婳说罢看向席柏言,“本宫等你。”
这四个字说得很小声,他离得近才将就能听到。
他眼眸微动。
“幸好啊,再差一点就伤到脾脏了。”郎中给席柏言看完,又开了几贴药,由一小厮送出了府。
叶南尽面露担忧,“大人,您今晚真的是铤而走险。”
席柏言默然地穿上外衣,对此未置一词。
去逛夜市是临时起意,哪成想她也在,而且身旁只跟了荣见一人。
看她笑着劝荣见也买只烤红薯,对方发窘地连声拒绝,她也笑眯眯的表情没有变化。
被人堵在巷子里时,因她正往这里走来,他便狠心堵了一把,让躲在暗处的小厮不准上前。
最终倒是赌对了。
“大人,大人?”他没回应,叶南尽不由拔高声音唤道。
眼中的迷雾尽数散去,席柏言抬眸,极富压迫力,“你之前反应过激了。”
帝姬当前,仓促拔剑。
此等行为完全可以治个大不敬之罪。
叶南尽噎了噎,“属下那是以为”
“以为什么?来人完全是没有丝毫杀意,帝姬殿下同为习武之人不慌不忙,她是没深想才放了你一马。”
席柏言手捏紧,“不要总让我提醒,这里是大暮的王城,你是席府的管家。”
“属下鲁莽,请大人责罚!”叶南尽后知后觉地额上渗出冷汗。
“自己下去反省。”他疲惫地扶额,困顿的精神不振。
“那属下告退。”
叶南尽垂头丧气地走出去,随手带上门,留下一室寂静。
席柏言依靠在床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床沿,口中无声喃喃那人的名字。
之前在巷中,他看得分明,暮摇婳本意是叫荣见去处理的,可后来为何亲自出手了呢?
马车里暮摇婳无心顾及烤红薯,等回到帝姬府,它便都凉透了,失去了原本的香味,也勾不起她的食欲。
她自行换掉便装,坐在铜镜前取下束发的木簪,任由一头青丝铺陈于后背。
缠绕了一缕发在手上把玩,暮摇婳想起回来时金銮卫同她说的话
“席大人的手下好奇怪,针对不要太明显,属下没动杀念,他却好大的敌意。”
她淡笑道:“不是他针对你,是有人针对席大人,他防备心才重些,寻常行为,勿需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