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拨去霍府的金銮卫还在路上,留在那的两人中回来了一个,并且带来了个噩耗:“禀告殿下,霍府仅剩的十来个人全都中毒身亡,包括霍良。”
侧室下的毒并不是在茶里,而是霍府日常所需的水中,留下的家仆无一幸免。
暮摇婳无力地摔坐回去,“就没有一个活口吗?”
金銮卫缓慢而沉重地摇头。
他们发觉这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侧室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自己的命也眼也不眨地搭了进去。
而今霍良疯了一案还没有进展,霍家剩下的家仆又死于非命,要想让此案得以转圜,只能寄希望于散落在王城的霍家其他家仆。
“先先把他们的尸体保存好,不要让消息泄露出去。”暮摇婳潜意识里认为,这事闹大了便是她会功亏一篑。
“对,就先这样,你们守好霍家,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
她断断续续地说完,手心里已出了一层冷汗。
都怪她自作聪明去了霍府,还没出息地听到吐血的声音就失了魂,否则保不齐那些家仆们就有被救活的机会。
暮摇婳没有选择进宫求助暮远苍,因为她想自己能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可她哪里敌得过有心人散布流言的举措?
霍家全面死人的消息像风一般一夜之间刮过整座王城,如此戏剧性的结局引发了百姓们的广泛议论,也于朝堂之上在大臣们间传得沸沸扬扬。
暮远苍信任爱女,但就有大臣觉得将珠帝姬办事不利逼死了霍家人,明显他们忘记自个几日前还未留霍家老小性命而提出了质疑。
百官严讨之中,席柏言越听眸中越是墨色翻涌,眼神阴鸷地时不时扫一眼说得最多最难听的左督史严衡冲。
可笑了,昨天还跟人说霍良罪有应得,今天倒是可怜起人家来了。
严衡冲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却觉有一道阴冷的视线总盯着自己,又不敢循着过去看那人是谁,拢在官袍袖中的手不断抖动着。
与此同时,东宫。
暮成归孩子气地诅咒乱说瞎话的人,七菱则给暮摇婳捏着肩她夜里没睡好,半夜惊醒发现自己落了枕,现在脖子酸疼。
早朝前她向暮远苍大致说了自己的推测,由于时间仓促,只好等下朝后再作具体的商议,她便先来找弟弟。
关于霍渊发誓那事,暮成归称他记得清楚,是霍渊自愿发的毒誓,父皇没特意说给她就是不想给她压力。
“皇姐,霍渊是自己作死,你可别钻牛角尖儿。”暮成归看她一脸的神游太虚状,忍不住多次强调。
“嗯,不会。”暮摇婳睁开眼,透着倦意,“本宫就是想不通,是谁在同我作对,拉上霍家来抹黑本宫的声誉。”
“不会的不会的,皇姐那么好,谁忍心抹黑你,一定是巧合,然后他们又闲得没事干所以胡扯。”小少年完全是站姐姐这边的。
这话听着叫人欣慰又酸涩,暮摇婳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成归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