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耳听见霍良那么说的!
他亲耳听到,霍良得意洋洋地同别人说,圣上知道他的儿子会去赌坊,驸马之位绝对落到霍渊头上。
暮摇婳无悲无喜地垂着抹目光留在他身上,“为什么不可能?本宫又没必要骗你,可惜大人误解了自己的好兄弟,还给他下药使他变疯。”
始作俑者是严衡冲就好解释了,他们两家曾经交往甚密,他想收买霍家的家仆也很容易。
“不可能不是的,不是的”严衡冲跪着往前爬了两步,“微臣,微臣是觉得霍良这次该死,侥幸留了一命,心里气不过便给他下了毒,可微臣不知他为何没死而是疯掉了!”
侥幸暮摇婳微微出神,霍良的确是侥幸,有祖上传下来的免死令牌,不过霍渊将皇家的颜面踩在脚底下,这命便是留不得了。
“严大人确定你给霍良下的是普通毒药?根据御医诊断,霍良中的是石沸散。”
石沸散,六年前明令禁掉的药,服用过多会使人思维错乱狂躁易怒,变成肆意伤人、杀人的残暴者,故被禁。
严衡冲跌坐在地,面如土色,“不可能,微臣让小厮去买的毒药,怎么成了石沸散”
他心里是一团乱麻,也不敢多问关于当年选驸马的事,毕竟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那人说了,只要他认罪,那他私运禁药的证据就会被销毁,不会呈到圣上跟前,他的夫人和儿子都不会有事。
他不清楚那人是谁,可他除了听那人的话便束手无策了。
是他鬼迷心窍私运禁药从中获取暴利,也是他被嫉恨迷失了双眼给霍良下了石沸散,他以为就算霍良出事也没人会管的!
可他不能承认自己用的是禁药,不能承认,就当是小厮受人欺骗买了“假药”。
况且石沸散的私运链已断,中间人得了消息尽数藏好,圣上下旨去查短时间内也查不到。
所以他只要一口咬死了不知情,只要拒不承认便可以了。
“严大人,你太让朕失望了。”暮远苍走进来,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身后跟了丞相大人和司法监的监史李大人。
暮摇婳当即从首位上走下,向他行礼,“拜见父皇。见过丞相大人,李大人。”
看到他们,严衡冲便明白,自己这罪,是定下了。
他爬起来跪朝暮远苍,“微臣,辜负了圣上,圣上的一切刑法微臣都当受下,无怨无悔。”
李大人看了看圣上的眼色,往前走出小半步,语调平平地道:“左督史严大人,请随本官走一趟吧。”
该问的暮摇婳也问完了,严衡冲认罪认得还算痛快,大约是帝姬殿下宫心计用得太好。
暮远苍没再看枯株朽木似的严衡冲,只是心里想,此人好像从未这般畏畏缩缩过?
他留了个心眼,却没显露出来。
慈爱地望着暮摇婳,“婳婳今日的表现真让父皇刮目相看。”
“儿臣在父皇面前献丑了,比不上父皇英明神武。”暮摇婳眯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