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男人下颌紧绷,眼神再也不是温淡适宜的温柔,浮着薄薄的怒意。
暮摇婳仿若不自知,晃了晃他拿着披风的胳膊,再次张开双臂,“犯懒不想动,想要先生帮我穿上它。”
撒着娇的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席柏言眉骨跳了跳,“将珠,下次明知危险的事不要再做,不管是为了什么。”
“不危险啊,你这里的栏杆都不高的。”暮摇婳颇为讨喜地笑,“先生才不要皱眉呢,皱眉就不好看了。”
“皮囊而已。”他把披风理开,“伸手。”这件是带袖子的。
末了犹豫地说道:“方才说的新买的那件被叶管家拿去洗了,这件是我穿过一两次的”
“没事呀。”暮摇婳蹭了蹭上面的帽子,“有先生的味道,我不嫌弃。”
“那是皂角的味道。”席大人淡淡提醒。
“”简直了。
暮摇婳跺了跺脚,几步跑远了,“我急着回去,无需你送啦。”
席柏言勾起了薄唇,转过身一看,小姑娘又“噔噔”跑回来,扬起脸蛋,珍宝似的眼眸比夜色更暗。
“有句词,先生你听我背得对不对。”
“嗯?”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他接,“折桂令春情,没有错。”
“那就好。”暮摇婳从袖笼里掏出什么塞进他手中,“借你一张纸,再还给你,我这次真回去啦。”
她去了他的书房?
动作可真快。
知道跟不上她,席柏言也不追了,折回侧厅把纸摊开,上面正写着她刚说的那句词。
而且由于墨未干透,有两处都糊了。
轻轻地把它折好,席柏言叫来叶南尽,“把府上像这样的栏杆,”他指着暮摇婳坐过的地方,“全部除去。”
“啊?那光秃秃的,多难看啊”
“本官何时追求过外表的华美?”
“”
好的没问题,爷您说了算。
来时暮摇婳特地要了俭朴的宫轿,便停在隔壁的巷子口。
荣见守在席府的门外,等了半天见出来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的小人,身量和帝姬相差无几。
果然下一刻她抬脸朝自己这招了招手。
回到皇宫时正赶上要关门,荣见取了暮摇婳的令牌,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师兄,先随本宫去一趟江嬷嬷的屋子。”到凤仪宫后,暮摇婳对荣见道。
她等不了明天再去看了,一旦这中间再出点事端该如何?
江嬷嬷生前居住的地方附近静悄悄的,只看到两个侍卫在守着。
暮摇婳抬手打断了他们行礼,荣见上前将门打开,宫灯照的屋内影影绰绰。
依照她的要求,荣见四处查找着暗格,最后停伫在床前。
他俯身在床上敲了又敲,终于在枕头下敲出了异常。
那一块下面是空的,荣见把褥子扯开,掀起床板,露出底下大叠的纸张。
暮摇婳挑着宫灯的手攥紧,“师兄,把它们都拿出来。”
荣见将纸放到桌上,点燃蜡烛,暮摇婳翻过它们,瞳眸皱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