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珠,别哭。”他嗓音放得极其低沉,裹着迷离的暗哑,“抱歉,别哭了。”
暮摇婳想,他说抱歉,大概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而他终究会让她失望,才这般温柔的道歉。
“上次在帝姬府,我的话并未说完有时候我还会感觉,我只是你看中的某样物件,但我比冰冷的物件多了自己的思考,不是你想得到便能得到的。
“于是你就花心思,笼络我或者说讨好我,一点一点地瓦解我的心房,让我能细心塌地地臣服于你。
“而你难过,你委屈想哭,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收到该有的回报,我并不能满足你的需求。”
酝酿出的泪意骤然消逝,她承认这里面有刻意的成分,但也有小部分她道不明的情绪促使眼泪的涌出。
而她听完了席柏言说的话,只觉从头到脚彻骨的冷。
他竟然是这么想她的,会以为她喜欢他才接近他,也会以为她是在猎捕她。
真可怕。
不,也不算可怕,把事情分成好的和坏的两种截然相反的面来想,算是一种睿智的习惯。
暮摇婳攥紧了右手,没了直视他的勇气。
“而尽管这样,看到你伤心,看到你落泪,我也仍然会心疼。”他又道。
“所以,别哭了,嗯?”
望着他弥漫开浅薄却显而易见的糅合了温和与深情的俊颜,暮摇婳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如果有一天她折在席柏言手里,那一定是她心甘情愿。
送走席柏言后,暮摇婳回到蕙岚宫,由于他所说的那些话,她的脑袋跟要炸裂似的。
御医来给她手上换了药,看着自己包成一团的左手,她突然找到了不去想席柏言的借口。
“荣见。”暮摇婳不知不觉地给荣见换了个称呼。
他就在附近,听到她的传唤便立马现身,“怎么了殿下?”
她眉心稍微隆起,“你说,那天荣七去找引开你的人,还找到了照你的模样仿制的人皮面具?”
“是的殿下,那面具还在荣七手里,因为”
“因为人皮面具上有疑点对不对?”
荣七暗了暗眼色,“是。我们金銮卫平常不以真面目示人,见过我的也少之又少,京藏族傀儡师是怎么知道我的长相,并弄出了那样的面具?
“属下心有疑问却不敢胡乱猜测,打算等您好些了再汇报给您,才至今未说。”
金銮卫直接听命于暮摇婳,什么事都由暮摇婳做主,不必上报暮远苍。
“加之他无需人皮面具也能变换成另一人。”暮摇婳道,“本宫亲身目睹,他是凭空变了脸,那晚的时间也不够他仿造车夫的样子做出个面具来。
“既然能随意变脸,又何必多此一举弄个像你的人皮面具还大刺刺地随地乱扔?”
荣见一点就透,“那人是故意的,故意留下所谓的证据,想让我们以为他是装成我骗走了车夫。”
暮摇婳脸色一片冷凝,“去查,那晚李府的所有动向。”
“属下这便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