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言将她被风吹乱的一小撮头发别到耳后去,指腹不可避免地擦到了她的耳廓。
暮摇婳还没什么反应,反观席柏言,却觉那一块酥麻了一下,有些仓促地撤回了手。
那只手微握成拳,他视线移向她小巧的鼻尖。
“我有了点头绪,拜托秦提督细查去了。”
“你跟他”暮摇婳诧异地半侧过脑袋斜视他,将说未说的话意欲明显。
席柏言闭了闭眼眸,“你交代我的,我必定亲自完成,可我毕竟精力和能力都有限,由秦提督相助最为周全。”
到此语气低了几分,像在轻哄,“将珠,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必须说明一点:我从未打过靠你升官发财的主意,只想少受些牵制。”
这暮摇婳心里也清如明镜,如若他要的是她的身份可带去的便利,早在最初他便会同意迎娶她。
然而他费尽心思,营造的不过是给人一种他和帝姬私交很好的印象。
或许,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
暮摇婳出神了片刻,涣散的视线重新回拢,对准他与周围的夜色别无二致的瞳眸,心下稍稍一虚。
“我知道你没那种想法啊,我是相信你才把事情托付给你,即便立了功也是你有真本事,算不上我为你铺台阶。”
席柏言眸光专注而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严丝合缝地将她裹在其中,却不会让她厌烦。
“那是我误解了你的用意,抱歉。”
暮摇婳睁大双眸,“你向我道歉做什么?你也没完全是误解了我呐,我是想着,能借这回的案子叫父皇对你另眼相看也蛮好我这个人就是惜才不行么。”
后面那句是她嘀嘀咕咕地说出来的。
席柏言眼角眉梢都沁着笑意,“好了,你不必过分纠结,我没责怪你的意思,算是自证下清白?”
暮摇婳瘪了瘪嘴,“噢。”
她想顺水推舟让席柏言出头,他却顺手把舟又推给了秦提督。
嗯
他一定能勘破她对他动了什么念头。
以至于回府的路上,暮摇婳还在思忖着,席柏言为人真奇怪,她主动助他增加他被选为丞相的筹码,他还明说不要。
自尊心驱使吗?
可她也没为帮他夸大事实,只不过想给他提供个发挥才能展露自己的机会。
唔,真的太奇怪了。
“将珠,你别再挑这个点出来了,夜晚天凉,我会担心你受寒。待我伤好了,我会去找你。”
她不能白日里出门,要避的是李大人的耳目。
席府周边都有李大人的手下,更罔论是帝姬府。
暮摇婳不大乐意地噘嘴,“那我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嘛。”
席柏言柔声戏谑着道:“你的矜持呢?这会儿又扔掉了?”
“还笑我,你就不想我嘛?我过来不是顺便揭解了你的相思之苦。”
他抿唇笑而不语。
暮摇婳好脾气地让步,“好叭,那我便等着你能来找我的那天,反正需要忍耐的不止我一人,想想便也没那么难忍了。”
席柏言受到触动眸色逐渐加深,她忍得有多难受他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