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了杨红玉和娟儿后,赛观音这才得以去温泉洗澡,回她的寝洞去换好衣服。
等到赛观音去温泉洞洗了澡,穿好衣服后,杨红玉问道:“师父,我刚才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正是,”赛观音心想,杨红玉都走火入魔了,再不采补,就只能练到第七层,便和杨红玉在石床坐下,接着说:“红玉,这两年多来,你练功停在了第七层,切不可操之过急!你应该知道,练内气,最忌的就是心绪烦乱,你没有采补,把这烟花毒功练到了第七层,已属不易,但再急也是于事无补的,弄不好就会走火入魔,依为师看,你还是按毒经所说练功吧,否则练不到第十层,你是报不了仇的!”
杨红玉万分矛盾,难过得都快哭了:“师父,如此灭门之大仇,我怎能不报呢?但我与下石哥哥相爱至深,就差定亲了呀!我相信他没有死,报了仇还要找到下石哥,和他成亲,我若先失了身,以后怎好与下石哥哥相见呀!”
赛观音说:“这是练功嘛,怎说是失身呢?”
“天天采补,怎能不失身呢?我的身子,只能是柳郎的,只能是柳郎的!”杨红玉坚定地说。
因经历所限,赛观音以前本来就没受这些伦理教育,也没受过他人的伦理影响,而突然就遭了恶少的强暴,又经过长期的洞中生活,赛观音对什么“守身”、“失身”,已经不理解了,她说:“红玉呀红玉,你咋那么迂呢?你看为师,采补还少了吗?我身缺少了什么?你练功采阳补阴,并不妨碍你和柳下石成亲嘛!”
杨红玉知道和师父讲不清人伦关系,便说:“师父,这采补之事,其实是功法所需,又每天看到您采补,徒儿的欲火早就十分难忍,但为了柳郎,这么多年都强忍硬熬过来了,若不忍过最后一关,岂不前功尽弃?为了下石哥哥,徒儿怎么也得坚持下去!”
“可是,烟花毒功的心法就是这样的,不采阳补阴,就只能练到第七层,而第七层烟花毒功,仅仅能算个江湖高手,别说太玄功,就是对付金刚功、七星功这一类功夫,也不一定就有胜算呢,你怎样报仇?”
“师父,这烟花功,还有没有不用采阳补阴,就能练到第十层的法子呢?”杨红玉有点儿异想天开地问。
“没有,你这两三年就算用功了,不但不能再进一步,还稍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这就说明,不采补就不可能练下去了,其他别无法门的。”赛观音连连摇头。
杨红玉想到《烟花毒经》的后面,有十多页空白纸,以前一直以为是为了保护正文,就多垫了些空白纸,这时她突然想到:这白页里面,会不会另有玄机呢?
于是,杨红玉问赛观音:“师父,《烟花毒经》的后面,有十几页空白纸,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练法呢?”
这白页,赛观音以前也奇怪过,但未见过面的师父并没有在遗言中提起,她也一直以为就是用来垫厚一点儿,保护正文的,便说:“那只不过是垫纸,并未写有只言片语,怎会有什么练功方法呢?”
杨红玉无话可说了。
赛观音见杨红玉既报仇心切,又不愿采阳补阴,心里算了算时间,估计应该就在这几日里,阴阳丹该满十年炼期了,岂不正好利用她这个心理,哄她试服丹药呢,要不然,她拒不试服,难道师徒还要撕破脸面,强迫她试服不成?这种与功法相通的丹药,翠儿她们几个都不是练功人,不仅试不出个结果,更不敢吃药——没烟花毒功的功法底子,阴阳丹就是剧毒药!这阴阳丹还只能是杨红玉试服,于是又慢慢地说:“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
“什么办法,师父快说呀!”杨红玉急了。
“红玉,你知道,自你进洞以来,这么多年来,为师都在按《烟花毒经》的方法,炼制阴阳丹,也就这一两天吧,就要炼满十年了。你看,翠儿娟儿两个,刚开始练丹时,还是小丫头片子,如今早就长成大姑娘了呢。你也知道,师父花这么大的功夫炼丹,还不就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内力吗?现在马要到丹成之日了,待丹炼成,师父可以少吃一对丹丸,让出一对,你把红黑两种丹药各服食一粒,或可补没有采阳补阴之功效,用药力助足十层功力,也未可知。当然,为师就算少服食了一对丹丸,但为师是在足十层功的基础服食的,相信结合药力,功力还是会远远在你那魔鬼师叔之!”赛观音说这话时,内心还真充满了师徒情谊。
杨红玉练烟花功这么多年,书都翻了无数遍,也熟知书对阴阳树、阴阳果、五色土、炼制要领、提升功力等等关于阴阳丹的记载,但书却没有说到阴阳丹可以弥补采阳补阴之效。这时听师父说丹药可以弥补采阳补阴之效,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还是充满了希望,急问:“师父,再有多久,能炼出丹来呢?”
正说着,就见翠儿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师父,不好了,丹房突然一下子就起火了!”
赛观音一听,脸都急白了,心头第一个念头就是:丹药完了!
几个人急忙钻过一段洞道,往丹房——专门炼丹的偏洞跑去。
还没走拢丹房,就已经看见带着粉红的光影满洞闪烁,却并不见热浪炙烤。再往前走,一直进了丹房的洞口,都没有感到炙热。
看来火势不小,怎么不灼人呢?真是奇了怪了!赛观音拉着杨红玉,再往里走了几步,却见这红光是从丹炉里发出来的,并没有失火,心里先是一惊,接下来不禁大喜——极有可能是丹药炼成了!这就是丹药炼成了!
赛观音强压住大惊大喜,却不敢高兴,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吓着了神丹!但是,她不知道这丹药炼到发出红光后,下一步该怎么处理?自然也就不敢去揭盖取丹,于是压低声音说:“红玉,翠儿,还不知道这丹药炼到发出红光应该怎么来处理,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先回去看看书怎么说再说。”
杨红玉这时心里更兴奋,她想,这八成是丹药炼成了的征兆,心里连连说:但愿不须采阳补阴,就能练够十层功!啊,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很快就能验证了,我为下石哥哥这将近十年的辛苦守身,没有白守!
赛观音和杨红玉、翠儿几人回到大洞中,叫杨红玉去拿来《烟花毒经》,急忙翻看起来。
但是,直到翻完全部有字的书页,《烟花毒经》除开早就能背下来了的练功方法外,就只记录有烟花树的浇灌、阴阳果的采摘、药汤的熬制、怎样采五色土、怎样做泥丸、怎样炼制等等方法,和有烟花功底的人服食了丹药能增强内力、没烟花功底的人服食了丹药会瞬时毙命的简要说明,却并未提到丹炉闪出红光的事。
赛观音边看边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间,就拿着书走向了丹房,边看书,边观看着丹炉琢磨究竟。
不多一会儿,赛观音见丹炉红光缓缓退去了,却意外发现《烟花毒经》后面的空页,闪了几下红光,更奇的是,红光闪过,慢慢地就现出字来了!
奇了!怪了!
赛观音扭头看了一下杨红玉,见杨红玉也在望着丹炉沉思,并没有凑过来看书,自己便仔细看起来。
空白纸页现了半页文字,大意是说,丹药炼成之际,会发出红光,《烟花毒经》受红光照耀,空白页将出现文字,说明熄火取药的方法,特别告诫服药之人,此丹药含有旷世剧毒,未练《烟花毒功》者,禁止服食,否则会立刻七窍流血而死。
一见到写有丹药含有旷世剧毒,赛观音急忙合书,生怕杨红玉看见有剧毒就不愿试药。
这一动作,恰好让杨红玉瞥见了,她心中生疑:师父怕我看书,莫非其中有蹊跷?就故意问:“师父,书说的什么,可否让徒儿看看?”
赛观音一听,下意识地将书卷起,手往后缩了缩,好像杨红玉会来抢书似的,这一个下意识动作,一下子更引起了杨红玉的怀疑。
赛观音依照刚刚显示出来的文字,叫翠儿取来寒潭水和香烛,先退去炉中的炭火,再用寒潭水缓缓地将红黑二陶钵浇淋冷却,然后在水中净了手,点香烛,跪下祭拜一番,再打开钵盖,但见三粒至阴丹油光黑亮,三粒极阳丸红光闪闪,分别静静地躺在红黑两个钵盂里!
啊,炼成了!炼成了!三代师祖师父都没能炼制成功,我赛观音竟然炼成了!
赛观音心里正高兴,突然想到丹药含有剧毒,心想这旷世奇药究竟是否有神效,虽然说有烟花毒功功底的人服食后能增加功力,但服下去,是否会中毒而亡,全是未知之数,务必慎重!
在场的几个人,都呆住了。这时,娟儿兰儿也跑了过来,见油亮亮的丹药炼成了,翠儿娟儿高兴得流下了眼泪——这可是她俩整整守候丹炉十年的成果呀!
赛观音心中虽疑,还是抑不住万分高兴,吩咐兰儿:“兰儿,二十年收一轮果,十年炼一炉,总算成功了,值得庆贺,你去多弄点儿菜,把最好的酒拿出来,今天咱师徒主仆喝个一醉方休!”说罢叫翠儿娟儿也去帮兰儿做菜,丹房里就只剩下师徒二人了。
赛观音把《烟花毒经》揣到袖兜里,俯身细看着陶盂中的六粒丹丸,心中盘算:究竟敢不敢直接服食一对,留两对珍藏起来备用?但书明明写着有旷世剧毒,万不可以身试毒,还是叫红玉先服一对,如果没有毒,我再服一对,珍藏一对……万一红玉服了药,获得异功了,岂不会超过我?哦,不必担心,她真能获功,就说明无毒,我服食两对,还不是胜过她?何况我是十层功力底子,她只有七层功力底子,基础就不同呢……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盖了陶盂盖子,似乎丹丸会自己飞走了似的。
看看,看看,这自私,真的是人的天性吗?
出身于武术大家的杨红玉,那是何等的冰雪聪明?自刚才起了疑心,就站在一旁观察着师父的表情,心里也在想:师父这会儿不让我看书,莫非书有什么变化?总之,必有重要原因,且看师父怎样办。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此绝无仅有、来之不易的提升功力的丹药,又只有三对,师父不可能让我服食……
赛观音决心让杨红玉先试,并且想早点儿试出有毒无毒,于是对杨红玉说:“红玉,这神丹,你知道太过来之不易了,为师本来是舍不得给你服食的,但你有血海深仇要报,为师念你急于报仇雪恨,就让你先服食一对吧。”
能让我先服食?这、这,是不是并非提升功力的药?抑或是让我试试是否有毒性呢?总之,要我先吃,我反而不能吃,否则进洞后苦练九年功夫,大仇未报,下石哥哥未找着,自己倒先中毒死了,与其这会儿再死,还不如当年与爹娘一道死?便客气地推辞:“师父,万万不可,如此珍贵难求的神丹,是师父半生的心血汗水,徒儿怎敢有非份之求!”
“不不不,并非你有非份之求,记得刚刚还在说起只有神丹能助你不采补就能获得十层功吗?这是师父念你急需神丹提升功力,成全你早日报仇,好找你的柳郎,割爱让你服食一对丹丸的呢。再说,你服食了一对,我也还有两对的嘛!”
“那,这样吧,既然师父有如此恩典,但凡事有尊卑顺序,师父在,还是师父先服食过,徒儿才敢服食。”
这丫头!如此神物,别人就拼了性命也要想得到,叫她服食却不答应,推辞的话还说得头头是道,莫非她已经看到无字书页的文字了?赛观音想用强,硬给杨红玉喂在嘴里,但师徒相处这么多年了,撕破了脸终归不划算,便换一种方法,说:“红玉,是不是有种说法,叫‘师父如父’?”
“是呀,徒儿一直以来,都是把师父嘴里叫作姐,心里看作父,师父应该相信呀!”
“那么,师父说的话,作徒弟的该不该听从呢!”
“当然应该!”杨红玉答到这里,心里已经进一步确定,师父这是要拿她来试毒性!她心头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悲苦,又不敢哭出来,心想:师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了,说穿了,就是要我先吃药试毒!我若不吃是说不过去的,再说了,本就师命难违,何况师父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换句话说,我这条命,都是师父给的,这药能不由我先吃吗?万一有毒?死就死了吧,就算以死报师恩!这也只能是天意了……嗯?既然必须有一死,不如要吃就全都吃了,要死也死快点,能够少受痛苦折磨而死,也算幸事,再说了,若真有毒,也只毒死我一人,以免留下两对再去毒死别人,包括别再毒死了师父……
赛观音见杨红玉了套,赶紧道:“那好,徒儿既然唯师命是从,师父就命令你:你这就从红黑两个陶盂中,各取一粒丹丸服下去!”
师父果然是要我试毒!杨红玉心中苦叫道:我杨家犯了什么天条,非要被赶尽杀绝?我虽然多活了几年,但还是免不了一死!
杨红玉的心既僵死,也就没有表情了,口中答道:“谨遵师命!”
答完话,杨红玉缓缓地走前几步,来到丹炉边,俯身下去,同时取下红黑两个陶盂的盖子,左右两手同时全部抓起红黑两种共六粒丹丸,一仰头全部丢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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