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鸟是什么鸟啊?真漂亮啊!”汪旋突兀的高声打断谭耽说话,上前一步弯下腰观赏起谭耽放在地上的鸟笼里的一只鸟来。
谭耽不明其意地看着汪旋,迟疑的没好气地说道:“太平鸟。”
汪旋认真的观赏了一阵子后就伸出手把鸟笼的门给打开了,鸟在笼中跳跃了一下就立马从中飞了出去。
那可是谭耽最喜爱的一只鸟,他见状急道:“汪旋!你这是干什么?!”
汪旋慢慢直起腰,不以为然地说道:“哎呀,老谭啊,你急什么,你看这鸟多可怜啊,关在笼子里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能给咱们带来太平,枉它叫太平!”
谭耽闭上了嘴,对上汪旋别有深意的眼睛。
汪旋继续说道:“你要是真爱这只鸟啊,就让它出去放放风,放风放风,说不定真会给咱们带来太平呢!你说是吧?!”
汪旋说完冲向谭耽拱了拱手道:“老夫还得回去继续办案,就不在此多聊了,告辞!”
谭耽也拱了拱手,目送汪旋远去。
放风?放风?!放风!
像信鸽吗?!
谭耽心中暗暗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他明白了过来,这是汪旋在暗示他给他妻弟通风报信呐!
他沉吟一番,踱了几步后转身进了屋。
当天夜晚京城城门快要关门时,一匹快马溜出了城外。
汪旋和谭耽本以为案情也就是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问题,只要将那个什么琉璃胆瓶追回来重新归于皇宫国库里就万事大吉了。
汪旋、谭耽还有郭通明领着一众属下奴仆不紧不慢地来到了琬德郡,在周满堆着一脸横肉谄笑着的迎接下进了琬德郡太守府,汪旋和谭耽一到地方就第一时间查案,周满也非常地配合。谁都知道这是表面上做给郭通明看的。
汪旋和谭耽例行公事的对周满进行了审问,一问一答的过程很顺利,直到最后问他:你可否看见五彩流光琉璃胆瓶时,周满摇头道:“没看见。”
这句“没看见”使汪旋翻案卷的手停顿了一下,与谭耽对视了一眼,又郑重地问了一遍道:“你可要好好想想,真的没看见吗?”
周满继续堆着笑,说道:“汪大人,别说看见了,就是这个名称下官都头一次听说过。”
无论汪旋和谭耽怎么审问,周满就是不承认那个琉璃胆瓶在他手里!
深夜,这间屋子里只有汪旋、谭耽和周满三人,而郭通明则被他们打回自己的客房歇息去了。
这是一间房中房,屋中有暗室,没有窗,门有心腹守卫,所以不担心隔墙有耳。谭耽便说道:“这屋里没有外人,你必须跟我们说实话,琉璃胆瓶到底在不在你手里?”
周满苦着脸道:“姐夫啊,那玩意真没在我手里。您也不想想,它要是那么贵重,我敢不把它上交给皇家吗?!借我十个胆也不敢霸占应给皇家的宝物啊!”
谭耽见周满的样子不似作假,便又问道:“那么你手下的人呢?宝物是不是被他们拿到手了?”
周满更加愁眉苦脸了,他低声道:“姐夫,自从我收到您心腹带过来的密信后,我就第一时间召集了参与曾嵘案子的所有人,挨个审问个遍,甚至还上他们家门去搜了一遍,连他们的亲属朋友都没有放过!然而折腾了这么多天,直到今日您们过来了,也没找到一丝关于那宝物的踪迹!”
周满看向谭耽,而谭耽转头看向汪旋,汪旋无人可瞅,只好闭目沉思,过了许久才睁眼说道:“既然周大人确实没有私占那宝物,那么我们就秉公办案!是那位民女胆肥撒谎也好,还是那宝物确实遗失在外也罢,圣上明面上的意思我们应该都很清楚,就是翻案,把案子翻得底朝天,找到那个罪有应得的人!”
谭耽直盯着汪旋,重复地问道:“罪有应得?”
“对,最有应得。”
汪旋把“罪有应得”这四个字咬得很重,他看了看左右俩位大人,低声问道:“听明白了吗?”
周满和谭耽就是再傻也听出话外音了,说白了就是找个替罪羔羊!让他担了诬陷清官的罪名,再想方设法坐实他私吞财宝之罪名!
“明白,大人高明!”周满半是真心佩服半是奉迎讨好地拱手说道。
谭耽却不一言,他是听明白了,但他有很大的顾虑,因为这是一步险棋!
汪旋瞥眼看向谭耽,谭耽过了很久才沉重的点了点头。
汪旋见屋里的在座都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便说出了接下来的打算,“周大人,这案子最初是你审的,案卷上说曾嵘是从某商人手中受贿了一万两黄金,这是否属实?若是属实,可知道那名商人是谁?”
别看周满的外形像只肥猪,但实际上是个猴精的人,他拍了拍肚皮,眼露精光道:“汪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那名商人便可以做我们的”
汪旋点了点头。
“好!”周满点头并站起身来说道:“汪大人,姐夫,时候不早了,您们早做歇息,明日一早,您们就能看到您们想要看到的人!”他一边拱着手一边后退,一直后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去。
“唉你”谭耽伸出手想叫住周满,然而周满未听见他的呼唤就已经拔脚离开了。
你小心点影夜卫!谭耽想跟周满说这句话。
汪旋知道这个老朋友的想法,为了宽慰他的心,说道:“老谭啊,这是你妻弟的地盘,你在担心什么呢?!”
是啊,琬德郡距京城有近千里之遥,影夜卫的手再长,恐怕也触及不到这里来吧!
谭耽闻言缓缓地放下了手,而后又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右眼皮,像是说给汪旋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的右眼皮怎么一直跳个不停呢”
周满说到做到,办事效率非常的高,但也难怪,这可是关乎他的前程命运!
“姐夫,汪大人,这位就是汪老爷,是这里有名的商贾。”傍晚,周满领着一位身穿华服但态度非常谦卑躬身的人来到汪旋和谭耽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