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祺辜和周满闻言都随之耸了一下肩膀,心中更加慌乱。
汪旋直截了当地问道:“侄儿,你实话告诉小叔,你给了周大人多少?”
汪祺辜不敢欺瞒,又不敢看汪旋,只好低下头,举了两根手指。
汪旋“啪”的猛拍了下桌子,低喝道:“好一个周满!你收了我侄儿的两万两黄金,其中一万两嫁祸到曾嵘身上,算是他的赃款上缴给国库,不仅如此,你是不是还贪了曾嵘的其他的家产?!”
周满赶忙跪下,双手撑地,求饶道:“汪大人,是下官一时鬼迷心窍收了您侄儿的钱,下官错了,下官回头就把那一万两黄金还给汪老爷!”
汪旋道:“这倒是其次,本官问的是你到底贪了曾嵘多少家产?!”
周满忐忑地说道:“也就三万两白银。”
“也就三万两?!”汪旋反问道:“你觉得三万两还少吗?!”
“不少。”周满慌忙摇头道。
“不少你还敢贪!”汪旋呵斥道。
“大人饶命!”周满连忙压低着头向汪旋低头认罪。
谭耽有些看不过眼了,他维护妻弟道:“老汪!你又不是不知道抄家的情况,不光是小周,别人手里也都不干净!”
“你贪归贪,可事情却办得不利索,连那个琉璃胆瓶失踪了都不知道,现在上哪找一个填充上去?!”汪旋没有放过周满,依旧不依不饶道:“周满,本官问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举报人?”
“不,不,有举报人的!”周满赶忙如实回道:“本来在下和汪老爷商量的计划是私底下找曾嵘进行施压,找他谈话,未曾想过公然上报朝廷参他一本。但是有一位自称为曾嵘仆人的老婆子过来举报曾嵘,她说如果抄了他家的话,还能得到不少曾嵘私藏的财宝。所以在下才改了主意。”
“那老婆子呢?!”汪旋问道。
“这就是下官一直觉得很奇怪的地方,那老婆子举报完后下官就派人暗中跟踪了她,亲眼看见那老婆子进了曾府的后门。下官便命手下在曾府后门蹲守了几天,现那老婆子自由出入曾府,也就打消了怀疑,不曾想真正抄家时那老婆子居然消失不见了!”
周满说到这儿,很后悔道:“都怪下官太冲动了,还没好好调查调查就行动了,唉”
汪旋解读道:“看来举报人很聪明,见苗头不对,就趁机逃了!”
周满又想起一件事邀功道:“在下找到了举报人,也是曾嵘府里的一个仆人!”
“是真的?!”汪旋问道。
“不是真的。”周满回道。
汪旋明白了,这是冒充的举报人!他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他很干净?!”
“放心吧,大人,他是一个鳏寡孤独之人!”周满说道。
汪旋这一次沉默了很久后才摇头道:“还是不行,既然那人是曾府的仆人,那么曾姑娘肯定也认识,到时候对簿公堂的时候很容易露出破绽!”
“那该怎办呢?!”周满看向汪旋道。
不光是周满,谭耽和汪祺辜也一同看向汪旋,而显然一屋子的人都唯汪旋马是瞻!
面对这样的情况,汪旋凭着丰富的办案经验可以想到许多条应对的法子。但此刻汪旋心中生出了退意,他转头认真地问汪祺辜道:“你除了向曾嵘贿赂钱财外就没再做其他的事情吧?”
汪祺辜点了点头,但他神情却有一抹隐隐的忧色。
汪旋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也点了点头,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周满,而是看向谭耽说道:“老谭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这妻弟罪证凿凿啊,按照我朝律法,若你妻弟主动招供,还有命可保!”
这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这是劝周满自啊!
周满震惊得张大了嘴好一会儿,然后转向谭耽摇头并悲呼道:“不!姐夫救我!”
如果真的自,他的仕途就彻底毁了,那比死还难受!周满哪里肯答应!
谭耽微张了下嘴唇,他没想到在这骨节眼上汪旋居然真的想背弃他们要撤走!他再平庸,也是有脾气的,他一声怒吼道:“汪旋,你什么意思?!”
汪旋没有受到刺激,他早就料到谭耽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垂下眼睑,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说道:“本官看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汪旋,你觉得你和我们的关系撇清得了吗?!”谭耽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汪旋笑了下,说道:“老谭啊,我只觉得我们只有同朝为官的交情!”他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道:“你和琬德郡太守周满也可以只是同朝为官的交情!”
谭耽明白了,这案子如果公事公办一点也不棘手,可如果是公事私办便会卷进了这个漩涡,稍有不慎便毁了自己的一生!
周满也听出来这层意思了,赶忙可怜兮兮地求救道:“姐夫,你不能抛弃我!”
“可你太不争气了!”本来心很烦乱的谭耽怒不可遏地冲周满吼道。
周满马上俯贴耳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他怕极了,他知道这个姐夫平庸无为,最惜命,最会明哲保身!他真怕这个姐夫真的会罔顾亲情很绝情的与他一刀两断!
他深吸几口气,狠下心道:“姐夫,这些年我孝敬您的还少吗?您就不怕圣上怪你结党营私吗?”
“放肆!”谭耽真的怒了,他狠狠地拍打着座椅上的扶手,指责道:“周满,你威胁本官!”
“不敢!”周满把身子低得不能再低了,几乎趴在地上了。他颤声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人呢!”
谭耽气得胸部此起彼伏,但周满真的踩住了他的尾巴,他不仅惜命,还爱惜头上的乌纱帽!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胡思乱想了很多,但有一个想法越来越明确,那就是必须把汪旋拉下来和自己绑在一起!
谭耽看向汪旋道:“老汪啊,在你撤走之前是不是该想想你撤之前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