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棍下去,蔚怀成后背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他倒也是硬气,不管多疼都一声不吭,脊背挺的笔直,双拳紧紧的握着,面色苍白又阴沉。
“哥……”蔚白竹声音颤抖,看着她哥被打,心疼的不行。
书房内,蔚宏毅听着杖责声,冰冷的面上没有一丝动容。他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侍卫,抬手把人招到跟前,附耳嘀咕了几句,就让侍卫去办事。
徐茹梅一路跑着来书房,远远的见儿子跪在地上受罚,脸色一变,怒吼,“住手。”
侍卫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停下,他们听令的是蔚宏毅,不是徐茹梅。
“本夫人叫你们住手。”徐茹梅怒不可遏,该死的狗奴才,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徐茹梅冲过去,撞开左边的侍卫,又把右边的侍卫推开,倏地跪下去拉着蔚怀成,说哭就哭,“成儿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呜……蔚宏毅,你个天杀的,成儿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也下得了手。”
徐茹梅一手抹眼泪,一手拉着蔚怀成。瞧着他血淋淋的后背,心如刀割。
蔚怀成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看向他娘,“娘,我做错了事,就应当受罚。你快让开,免得惹爹生气。”
徐茹梅听的来气,直接哭着怒吼,“什么你的错,傻儿子,你怎么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娘都听说了,分明就是那贱|人勾搭你,设计陷害的。呜……我可怜的成儿……”
就是听说了今日的事情,她才不顾禁足跑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她的成儿还是被打了。
蔚怀成眸色沉了沉,没有解释什么,算是默认徐茹梅的说法,仍由她往云容身上泼脏水。
如果能让所有人都认为是云容设计的他,那也不算白白受罚,如此一来,他的名誉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他是受害者。
这样,她应当就不会嫌弃他了吧?
等伤好之后,他就去找她,向她解释,并表达心意。以他的样貌家世,没有哪个女子会拒绝,想必她也是一样的。
想着佳人,蔚怀成觉着后背似乎不那么疼了,唇角还勾起一丝笑。
蔚宏毅从书房里走出来,见徐茹梅跪在地上哭喊不止,脸色更加难看,怒道:“谁让你出来了,赶紧滚回院子去。”
蔚宏毅头疼的不行,一个两个的就只会气他。
徐茹梅被吼,心中的怒火也噌噌的直冒。
“蔚宏毅,打自己的儿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找云家出气啊,我的成儿有什么错,他是无辜的,若不是被那贱|人陷害,成儿哪会遭人诟病。”
“放肆!”蔚宏毅脸色沉了沉,徐茹梅再三顶撞他,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徐茹梅心中一惊,从未见过蔚宏毅发这么大的火。上一次,为了安儿,她来找他哭闹,他虽然恼,但也没发什么大火。
而现在,他竟是动怒了。她,似乎触及了他的底线?
徐茹梅一颗心不安的跳动着,张口想说点什么,蔚宏毅就冷道:“我看你是在后院享福太久,忘了谁才是一家之长,竟敢几次顶撞本家主。”
说着,他目光一冷,“很好!来人,夫人德行有失,杖责二十,打。”
一个“打”字冷冷的落下,徐茹梅心头狂跳,面色一白,艳红的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一个字。
蔚白竹气恼的看了徐茹梅一眼,明知爹什么性格,娘还往刀口上撞,真是气死她了。
“爹爹息怒,娘也是关心大哥才无礼顶撞爹爹,还请爹爹莫要与娘置气。娘一个弱女子,哪承受得住二十杖责,还请爹爹收回命令,若非要惩罚娘,就让女儿代替娘受罚吧。”蔚白竹跪下说道,楚楚可怜的看着蔚宏毅。
爹一向疼她,应当会听进去。
蔚白竹低估了蔚宏毅今日的怒气,他冷哼一声,“竹儿,你也想顶撞爹爹不成?”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
“够了,今日谁都不许求情,否则一起杖责。”
蔚白竹身子一颤,红唇张了张,要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看来爹爹今日真的是气极了,否则不会不听她的话。
蔚白竹不敢在求情,蔚怀成也深知他爹的脾气,不敢替他娘求情,只能仍由徐茹梅被打。
不到十板子,徐茹梅就疼晕过去,等二十板子下去,人才被带回院子,蔚怀成则被下人扶着回去。
……
云府,传信的侍卫从蔚府回来,告诉云文瀚蔚府没有回信,连个口信都没有,气的他心梗。
他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蔚宏毅,本家主不会就这样算了。”
梧桐苑。
云黎正坐在院中碾磨草药,面前的石桌上堆满了不同种类的草药,每研磨几下,她又抓起不同的药材放进药碾中继续捣鼓。
而珠儿,则在打理院中的花草。
素玉回来,就见她家小姐坐在梧桐树下,欢快的走过去,“小姐……”
“嗯。”云黎淡淡应了声,垂眸磨着草药,等素玉走近了,她才问:“我娘如何了?”
素玉脚步顿在她身旁,眸子看着石桌上的草药应道:“小姐,夫人还不知道今日之事,我都按你的吩咐跟芷兰姐姐说了。”
眨了眨眼,她又道:“小姐,夫人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芷兰姐姐说,这段时间夫人胃口都好了很多呢。对了,我刚才去的时候,夫人还念叨你呢。”
素玉说着,小脸上满是笑容。
“嗯。”云黎唇角微微弯了一下,美人娘亲能好起来,她自是高兴。在过上一段时间,二老体内的毒就能彻底清除了。
“小姐,你这是又要做什么呢?”素玉盯着药碾问道。
“给他准备的。”云黎淡淡道,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他?”素玉眨了眨眼,他是谁啊?
她疑惑着,却又不敢多问。这时,瞧见院中的一道红影,素玉眸光一亮,快步走过去,“小红……咦?你这是干嘛呢?”
她盯着小狐狸脖子间挂着的小包袱,说是包袱,其实就是个小方巾包裹起来。
小狐狸抬起脑袋看着她,眸子中带着淡淡的忧桑,“啾啾……”素玉丫头,你别拦着窝,让窝走。
呜呜……它跟老祖宗过不下去了,它要走,走的远远的,去一个没有老祖宗的地方,这样也不会招老祖宗嫌弃了。
素玉疑惑的瞧着小狐狸,“小红,你怎么啦?”
瞧它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跟被谁欺负似的。莫不是因为小姐禁足了它,就闹脾气了?
“啾啾……”素玉丫头,你别说了,窝是不会留下的。老祖宗已经不爱窝了,窝留下也没意思,窝这就走,再也不出现在老祖宗面前碍她的眼,窝要放老祖宗自由。
小狐狸伤心的抬起爪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小眼睛却偷偷瞄着梧桐树下的云黎,见她云淡风轻的坐着,顿时来气。
太过分了,它都要离家出走了,老祖宗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扎心,老祖宗果然不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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